心急被他誤解,委屈地抱怨道,“我一將走之人......”抬眼對上他戲謔的目光,“我是擔心你!”
“我擔心祖娥。”冒傻氣,哪壺不開提哪壺,似存心惹她不快。
心頭一緊,酸楚霎時泛濫開來,與他對視良久,一個字都沒說。
笑容愈漸渾濁,臉色驟然一沉,“假戲真做——你下手太狠了。”
人不是我傷的!
伽羅心裏大嚷著,恨不能衝上去狠狠甩他幾巴掌,淚水不知不覺湧出眼眶,順著冰冷的麵頰靜靜流淌。哽咽衝口而出,模糊的視線瞬間找回了焦點,強撐起一張得意地笑臉,“嗬嗬,心疼了?你不在晉陽,來這裏做什麼?”
“來此與你做個了斷。”當真是這麼想的,他答應過祖娥。隻要對方能協助她逃出相府,他便派人送她北歸,從此再無瓜葛。
無奈,他又一次食言了,段韶的一紙公文給了他再次與她相見的借口。早知這般,他這又是何苦呢?
淚水在鳳眼中打轉,將豐唇咬得慘白,緊閉著雙眼,極力掩飾著劇烈顫抖的嗓音,“你不必趕我,我這就走!”
“伽羅!”
實不該這般喚她,抓住她的手更不聽控製,煩躁自責,忍不住遷怒於她,憤憤低咒,“這黑燈瞎火的,你要往哪裏走?”
奮力抽回玉手,“要你管我!”
多說無益,深知她油鹽不進的性格,掬起纖腰將人扛上肩頭,借著幾分酒意放肆大罵,“怎麼惹上你這麼不識好歹的女人?”隱忍著脊背上死命捶打的粉拳,“再這麼鬧下去,當心我砍下你的手腳,割了你的舌頭!”跟著引路的蘭改進了廂房,腰一彎腿一蜷將人丟在榻上。
哭鬧的女人忽然沒了動靜,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撐起身子,垂著秀眉若有所想。隱約察覺到梨花帶雨的俏臉上浮著一抹不安的神色,湊上眼前看了又看。
“啪——”
冷不防挨了一記耳光,並未惱火,隻因那小手的力道如同拍蚊子一樣。探向她的身子紋絲未動,醉眼眯成了兩道彎月,頰邊浮起邪氣的酒窩。
“你笑什麼?”確定身子沒事,終於放下心來。
“你慌什麼?”被衝鼻的異香熏得渾身發軟,殘存的理智守衛著擲地鏗鏘的諾言——他是來與她了斷的。
“呃,”伽羅想了想,避重就輕地回應道,“那隊官兵一去,隻恐不日再生變故。子進,我想連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