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一個勁搖頭,惶恐低嚷,“不給,不給!這可使不得。沒了那活兒,你心裏還會有我麼?”
伽羅緊抿著雙唇,還是咯咯地笑出聲來,“不呆不傻,誰說你是個呆子來著?”玉手挑起珠簾,嬌羞地露出半麵桃腮,柔聲斥責,“滾!往後別再來了……”
廊下的燈光將他的臉照得雪亮,看不見五官,更猜不出他在想什麼,沉默了許久蹣跚退出了燈影,邊下台階邊道了一聲,“告辭。”
女人箭步跨出房門,揚聲疾呼,“你回來——”
停下腳步,站在月亮地裏與她良久對視。
望了他許久,豐唇輕啟,“去吧。”妖繞低眉,轉身回了臥房……
高洋借著林木的遮掩騰身翻出了別院,如約回到漳河邊與蘭改彙合。
水霧退散,夜色漸漸變得清朗,心卻始終惴惴的,跨在馬背上不由胡思亂想:死了一院子的人,她到底要怎麼同大哥解釋呢?隻道她自有妙計,又不肯說個明白,成心叫他提心吊膽的。
心不在焉,驚見蘭改突然策馬超越,將他引出大道沿著一條狹窄的岔路加速奔行,這才警覺起來,認定是被什麼人跟蹤了。幸而蘭改率先發覺,才將隱在暗處的人引上這條小路設法使其暴露行蹤。
揚鞭直追了上去,與對方交換了眼色,便使兩匹馬兒兵分兩路馳入了密林。
“人呢?”一名黑衣人緊隨而至,對著身後的兩名同黨低語,“明明看見朝這邊來了。”
“怪事,一閃眼就不見了。”另一個隨聲附和。
“把人跟丟了,明兒回到柏堂少不了挨一頓鞭子。”最後麵的一個信口開河。
“噓——”為首的趕忙使了個眼色,低斥,“當心被什麼人聽著。你不想要這顆腦袋,我還指望它養家糊口呢!”
高洋雙手撐著樹幹屏息凝神,躲在二人頭頂的枝葉間偷聽。聽到這話,以為樹下三人萬萬留不得。側目瞥了一眼蹲在樹杈上的蘭改,二話沒說旋身而下,“嘎巴”一聲擰斷了為首一人的脖子,又“嚓啦”一聲拔出死者的佩刀揮臂朝身後的黑衣人劈殺過去。
刀光灼目,血沫橫飛,過手幾招便知來者不善,都是一等一的練家子。拚殺間隙,見蘭改正與最後到來的那名黑衣人閃轉糾纏難分高下,忍不住破口大罵,“廢物!還不速速了結了他!”
蘭改仰身避過刀鋒,對著倒懸的人影回應,“大人,留活口!他們不是柏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