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梁翠翠嚇了一跳,忙問:”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你和八皇子怎麼了?“
煙合不答反問:”他能讓爹爹出兵的理由,無非就是我的後位吧。”見娘親沒反駁,煙合心裏直發苦,幾個字在舌尖上繞了幾圈才艱難吐出:“我,不要皇後之位。”
梁翠翠立刻跳了起來:“合兒你在說什麼?你喜歡八皇子的不是麼?”
煙合苦笑一聲,眼神幽幽地投向營帳外:“可是,他隻是利用我啊,利用宋家,你還要我怎麼去喜歡他,怎麼心安理得得用宋家的名聲去換一個後位。”
梁翠翠心裏泛起震驚,他們當初答應蘇弋出兵,是因為蘇弋承諾,他日登上皇位,必立煙合為後。煙合是宋家的掌上明珠,一聽蘇弋的話,宋瑾城,宋鈺央,甚至宋林曦和梁翠翠都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沒想到,他們以為的好,女兒竟然不願接受。
梁翠翠苦口婆心地勸:“隻要他立你為後,你便是他的妻,就算他隻是利用你,也不可能將你廢除啊……”
煙合突然打斷:“娘,你不用勸我了。我會勸爹爹退兵。”
梁翠翠還想說什麼,卻在看到煙合受傷的眼神時貶為一聲長歎。
初靜和梳桐將早餐收拾完畢,隨煙合一起出了營帳。西北的春天仍是滿眼荒蕪,絲毫比不上金陵的鶯歌燕舞,一派盎然。煙合迎著微微有些涼的風緩緩走上了軍營外的山坡上,從這裏往回望去,可以將整個軍營盡收眼底。蘇弋因為前幾天剛打了勝仗,全體軍士疲憊不堪,這幾天一直在休養生息。現在是操練的時間,黑壓壓的萬千將士劃分成幾個陣營,每個陣營前都有個高台,高台上有各個陣營的將士在喊著口號。練兵場最前方有一個更高的臨時搭成的看台,煙合眯著眼順著陽光望去,一個身穿白色鎧甲的人正負手而立在高台上,身後跟著身穿黑色鎧甲的兩個將軍,再往後是八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少年。
白色鎧甲的人是蘇弋無疑,卻又與煙合記憶中的他不太一樣。就算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能感覺到他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從容,在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睥睨天下的氣勢。煙合蒼白地笑了笑,原來,再她始終都不曾見過真正的他,有些事,真的是置身事外才能看得清。
風漸漸大了起來,初靜上前一步,輕聲道:”小姐,風大,我們回去吧。“
煙合笑了笑,眼神有些飄忽,低低地歎了句:”回去哪呢“
可惜,風太大, 沒人聽見,初靜睜大眼睛: ”小姐,你說什麼?“
煙合彎起嘴角:”沒什麼,我們回營帳去。“
煙合回到營帳的時候,士兵已經操練結束。宋瑾城赫然立在她的營帳前,一身黑色鎧甲,顯得他倒是年輕了好多,煙合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候自己仰望的那個高大英勇的父親。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宋瑾城轉身,慈愛地招手:”合兒,快過來,讓爹爹看看。“
煙合揚起笑走過去,拉著宋瑾城的胳膊:”爹,我身體早好了,不用擔心了。“
宋瑾城其實早知道她中的毒隻要服下解藥就好,但是好久沒見女兒,還是擔心的很。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氣色很好,甚至還胖了些,很欣慰地笑了笑,指了旁邊的營帳:”合兒你先休息去,我有事和八皇子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