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煙合就等在了宋瑾城的帳外。宋瑾城正在聽手下彙報前方長安城的軍情，聽煙合有事要和他說，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來前一天煙合就說有事和他說，於是揮手讓手下先出去了，喚了煙合進來。
煙合臉色不怎麼好，進來後規規矩矩地請了個安：“爹爹。”
宋瑾城看見形容憔悴的女兒，眉頭皺緊：“合兒不舒服麼，臉色怎麼這麼差？”
煙合搖搖頭，在宋瑾城對麵的矮凳上最下，宋瑾城見她不肯說，便也不再為難她。順手拿起自己的長劍擦拭起來：“說吧，找爹爹什麼事？”
煙合不再有絲毫猶豫，飛快道：“爹爹，退兵好麼？”
宋瑾城愣了一下，將劍放下來，鄭重的看著煙合：“為什麼？你還在怨恨八皇子沒有將起兵的事告訴你？這件事也是我和你娘的意思，我們不想讓你擔心。”
“不，不是。我沒有怪他，也沒有怪你和娘親。”煙合再次搖搖頭“我都知道了，爹，你們不就為了我的後位麼？我不要了，他給我的，我都不要。”
宋瑾城豎起眉毛，猛地拍上桌子：“說什麼胡話！我和你哥哥，你姐姐，為了你的後位，犧牲了多少，你居然說不要了？”
煙合被桌子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又聽到爹爹的怒喝，眼淚直直地掉了下來：”我知道，都是因為我。可是，蘇弋他，再利用我們宋家呀，爹爹你看不出來麼？“
宋瑾城見到女兒的眼淚，怒氣平複下來，語重心長地勸她：”我好歹也比他多活了二十幾年，他利用宋家，我還看不出來麼？爹爹也老了，為你做不了什麼，你喜歡那小子，爹爹就幫你去爭取。“
煙合哭的更凶了，一遍一遍地道歉：”對不起，爹爹，對不起……“
宋瑾城拍拍她的肩膀，沉聲道：”好了，別哭了。我們宋家並不吃什麼虧不是麼，就算沒有我們家的支持，八皇子也遲早會起兵，到時候，我若還是站在南因朝那一邊，不照樣還得打仗麼。八皇子心思縝密，用兵如神，爹爹反倒更危險不是麼。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合兒不要在意，你隻要安安心心地等著嫁人就好。“
煙合擦去眼淚，吸吸鼻子道：”爹，不管你退不退兵，我不會做他的皇後。“
宋瑾城的怒氣再次被撩起：”你這丫頭，說了這麼多，你怎麼就不聽呢？你是要氣死我和你娘是吧？”
煙合低頭撥弄著自己的手指頭，不肯說話，也不肯抬頭看他一眼。
宋瑾城猛地起身，怒氣無處發泄，隻能來回的踱著步：“行行行，你說，你為什麼不願意嫁給他？”
煙合沉默了一會，終於在宋瑾城鄰近崩潰的邊緣時才開口：”我要的不是後位，他處心積慮讓我愛上他，讓我們宋家為他出兵，可是他能給我的，就隻有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