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令見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心中一驚,正待起身便被他用力按住後背,強行壓在長凳上。與此同時,她聽那軍士咕噥了一句,“自求多福。”說罷大步流星地跑向遠處。
“你做什麼?”元小令驚道。
“奉平北將軍之命,特來監督這二十軍棍。”他依舊笑著,唇紅齒白。
完了完了,他定會趁此機會折磨她!元小令心中一陣淒涼,了無生趣地閉上了眼。
因為害怕,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小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忽而拾起那軍士丟下的棍子,用力在元小令身側一擊,隻聽“啪”的一聲,軍棍斷成兩截。他長眉微蹙,喝道:“來人,還不換一根結實的,怎地一棍就斷了!”
元小令目瞪口呆,卻見軍棍在一旁斷裂,自己毫發未損,忽然明白了什麼,失心瘋般大叫,“痛……痛啊……”
他聽到她的慘叫,望向那張痛苦扭曲的臉,卻笑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去而複返的軍士扛了一根更粗的軍棍來,偷眼望向元參軍,見她伏在長凳之上,本就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低著頭一個勁哀嚎。軍士後背一涼,對這位白參軍又忌憚了三分。
這位白爺原不姓白,雖然年紀輕輕,卻是計謀毒辣,下手狠絕之人,因在一障山之戰削了千餘悍匪的首級,人人又敬又怕,稱他為白麵閻羅。久而久之,軍中上下都要恭敬地叫他一聲白爺。
“還有十九軍棍。”白參軍從懷中取出一物,蹲下身來抬起元小令的臉,笑道:“忍忍便好。”
軍士身子一抖,便見白參軍將一塊手帕塞進元參軍的嘴裏,元參軍因恐懼而睜大了雙眼,神情痛苦不堪。
“叫得真難聽!”白參軍複又抬起軍棍,古怪地望了軍士一眼,“看什麼,不怕濺你一身血?”
頭一次聽說軍棍能將人打得血水四濺,軍士麵色驚得煞白,慌忙逃了出去,隻聽得身後軍棍落下,元參軍悶哼一聲……軍士又是渾身一抖,兩腿像是踩了高蹺似的站立不穩,險些摔了一跤。
二十軍棍結束,白參軍已打斷了七根軍棍,活動著手腕望向趴著那人,隻見她睡得正香,還不時地悶哼兩聲,囈語著“疼”。
白參軍歎了口氣,將她扛上肩頭,“修竹啊修竹,你自己欠下桃花債,憑什麼叫我來收拾爛攤子?”
隻一夜,兩位參軍不和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騎兵營。
聽聞昨夜,元參軍趁著月色輕薄了白參軍;白參軍心中記恨,將元參軍的手腳捆了,嘴巴堵了,摁住便是一頓棍子,硬是打壞了數根軍棍,最後元參軍連爬都爬不起來,隻能由人抬回帳中。
元小令一睜開眼,已是次日晌午。圓眼小兵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旁,道:“將軍請元參軍前去用餐。”
元小令一個激靈爬起來,眼珠一轉,嚎了兩聲,“痛……痛啊!”
人還未近,慘叫聲已經傳來。路修遠麵色一沉,“你果真打了她二十軍棍?”
白參軍眉梢一挑,笑著搖搖頭,“我不打女人。”
“你足智多謀,就不能設法叫她知難而退?”路修遠望向他。
想到她昨夜半死不活的樣子,白參軍不覺微笑,“我看她機警善變,大可派往西北做個斥候。”
談話間,元小令已走進屋中。她望著一桌飯菜用力吸氣,隻覺口中分泌出了些唾液來,不覺喉中微動。
一張飯桌四四方方,路修遠坐在上首,白參軍與元小令分列兩旁。她毫不客氣地夾起盤中的餃子咬了一口,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芹菜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