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鼎(1 / 2)

東陵壑異常謹慎,留下眾部與漭水之畔,以抵禦倉平,卻也不忘帶著他心愛的美人圖燕夫人。

圖燕美眸微斂,“此行要帶上黎翰?”

東陵壑點頭,“黎翰武藝高強,是個好幫手。”

圖燕卻不滿道:“我哥哥心中隻有一個主子,便是東陵佑,此番帶上他,難保他不會做出為王子報仇的事情來。若我說,不如早殺了他以絕後患。”

“倒是個大義滅親的女人。”東陵壑忽然饒有興致地勾起圖燕的下巴,在嫣紅的唇上啃了一口,“那你為何棄暗投明,隨我一起?”

“唔”,圖燕淺淺地喚了一聲,“我想要的,就是陪在最尊貴的男人身邊。”言畢淺笑嫣然,便又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東陵壑。

“成大事之人,自然不疑黎翰。”東陵壑捧起圖燕的臉頰,熱烈回應起來。

這幾日來,二人親熱從不避諱元小令,倒教她有些尷尬。圖燕容顏秀美,真真切切是個美人。東陵壑相貌醜絕,真真切切入不得眼。原來真的有女人為了權勢和地位,可以犧牲至此。元小令尷尬地退出帳去,腦海中閃過東陵佑充滿希冀的眼神,他知不知道自己未來的王妃圖燕已經變心了?而今東陵佑勢弱,縱然能證明王子依然活著,恐怕也難以挽回大局,何況鷹王東陵陌也已殞命。

頭頂著青天白日,烈烈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到家鄉,亦不知月重影的生死,元小令不由長長歎息,知覺悲從中來。

“把藥呈給燕夫人。”黎翰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元小令忽然回頭,卻見他正端著熱騰騰的湯藥,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狼王還在裏麵,我稍後進去。”元小令接過那藥湯,刺鼻的味道熏得她喘不過氣來。黎翰每日都會端來一碗湯藥,元小令便恭恭敬敬地奉給圖燕,而圖燕卻不顧那令人作嘔的味道,每次都一飲而下。

元小令覺得奇怪,她並未發現圖燕生病,為何每日都要吃藥?圖燕卻輕描淡寫道:“這是避子藥,若是我不喝,哥哥會殺了我。”

這雙兄妹,真是教人難以捉摸,哥哥處心積慮要殺妹妹。妹妹煽風點火欲害死哥哥。元小令的眼睛移至湯碗之上,不由皺了皺眉,“你不會是想毒死她吧?”

不想黎翰聞言一震,眸子中閃過刹那的凶狠,“隻是補藥而已。”

元小令仍有些難以置信,奉藥之時雙手顫抖不已。若黎翰真的要殺圖燕,那她豈不是成了幫凶。圖燕卻不看她,仍是捧起碗欲一飲而盡。

“且慢!”元小令急切道。

“怎麼?”圖燕美眸一凜。

“避子藥還是少吃為妙,傷身。”元小令稀裏糊塗地謅了一句。

圖燕眸光一黯,也不顧元小令的阻攔,兀自說了一句話,唇角一揚,便將湯藥喝了。

元小令心情凝重,雙手不由之主地顫抖,她聽她輕蔑地說,“破敗之軀,傷了又如何。”

當夜北風長嘯,吹得帳外的旌旗嘩啦作響。隨行沒有女子,黎翰便安排元小令隨她同乘一輛馬車。元小令瞧了瞧裏麵,黎翰正襟危坐,倚在一側,車內端坐著一名陌生男子。

西北的秋天冷得厲害,縱是馬車四周覆以厚厚的帳幔,又鋪了長毛絨毯,元小令仍覺得通體生寒,不由雙手合十,用力揉搓起來。忽的一條長絨披肩蓋在她頭上,元小令用力扯了下來,疑惑地望著扔披肩的那人。

確實是那名陌生男子,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他亦看著她,忽而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來。元小令暗叫糟糕,慌忙別過眼,不敢再與他對視,原來東陵人也有一套易容術。

“你扮女裝的樣子,倒不難看。”那人嘲諷地開口。

“你易容的樣子,倒也不醜。”元小令反唇相譏。可不就是裝神弄鬼的東陵佑麼,若不是被他劫了來,她怎會每日在東陵壑的眼皮子底下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