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通過考驗。”
那詭異的聲音依舊平靜，慢條斯理地回答張羽。
“你到底是誰。”張羽疑惑道，“你幹嘛躲在黑暗中?”
那個聲音笑了，笑聲更似蝙蝠的尖叫。
“隻不過是些陰影，你還是見到我了。”老頭子很傲慢地點頭，“還從來沒活人這麼近地看見我。”
“狗屁，臭狗屁，不要臉！”張羽罵道：“拿個死人裝在上麵，嚇唬誰？”
在他看來，陰影中的竟然不是老頭子！
月月舒的臉上已有了藏不住的讚賞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劇烈的笑聲，數百隻蝙蝠同時飛起。
一陣劇烈的震蕩，末日來臨般的天搖地動。正中央的大石塊一段段碎成粉末。這樣的晃動，讓張羽也差點跌落。
良久，張羽望去，斷裂的石柱隻剩下上方最小的一塊。
真正的老頭子終於出現了。
他像個蝙蝠般倒掛在石柱上，倒掛著，笑容也便是倒的。
張羽幾乎不想形容老頭子的相貌，他並不可怕。你見過的任何一個殘廢老人的樣子都跟老頭子類似，唯一的區別僅僅是他倒掛著。
他的背上有鐵索，竟像是將他穿在石柱上。
老頭子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
他的確已不像人了。
“二十年了，你是第一個見到我真麵目的人。”
張羽寧願沒見過。
“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正是我最想要的傳人。”
這才是老頭子費盡心機真正想要的東西。張羽，最好的傳人。
“月月舒，我可不想被掛在石頭上。”
張羽說月月舒的時候還抬頭看了一眼月月舒。
“我對人從來沒有這麼大的耐心，不過對你值得。不著急讓你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想逼你。”
老頭子竟似十分能替人著想。張羽隻是隨便地撇撇嘴。他的手心還是會有汗。如果現在一把刀，自己得手的機會有多少？一點把握都沒有。
這時張羽忽然吐了。吃過的山珍海味，生猛海鮮，胃中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他實在難以想象世界上還有這樣惡心的場麵。
剛才老頭子當著他的麵進食，而他的食物竟然是——大紅蝙蝠。
一隻大紅蝙蝠被鐵索穿著，它還在掙紮，渾身流著跟人一樣的血液。
血液順著鐵索流下，全部流進老頭子的嘴中，老頭子原本有些痛苦的表情蕩然無存。
流盡血的蝙蝠還在掙紮，又被鐵索纏緊，榨出更多的血。
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人的一張臉。
張羽剛吐完，看了一眼，又吐了。
現在他連握刀的力氣都吐沒了。
“哈哈，你慢慢會適應的。”
月月舒像是司空見慣地看著，沒有表情。
老頭子喝盡，饒有興致地解釋：“這是極為罕見的吸血蝙蝠。人們都以為蝙蝠吸血，其實真正吸血的蝙蝠並不多。而我偶然有機會養了這些。靠著它們，我才活到現在。”
他像是得了一種可怕的病症，隻能靠這樣的食物生存。
“好玩的是，我的吸血蝙蝠最喜歡吸的反而是其他蝙蝠的血。所以它們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血魔頭。”
血魔頭！
而老頭子無疑便是魔頭中的魔頭！
“我能不能走？”
“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張羽怎麼受不了？”老頭子似乎分外開恩，“你可以走，也許你現在應該非常想見見你的朋友們。”
老頭子對著月月舒說：“你去安排吧！”
張羽吐著離開。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看到紅的東西就想吐。
王遙是和關陽關在一起。關陽還處於被催眠狀態。王遙盡力地照顧著她。
用張羽的話說，讓王遙照顧人，簡直如同經曆一場噩夢。但這次王遙很費力地幫著關陽擦汗。
關陽高燒了很久，嘴上久久念叨的正是張羽的名字。
監牢中沒有陽光，甚至連水，這幫禽獸也不肯給一丁點。
關陽很危險。王遙急著急著便流下眼淚。
“張羽！”關陽猛地爬起，激動地喘息。眼睛還閉著。
“張羽，張羽，張羽，張羽……”她就這樣念叨著又躺倒了。
隻是一個夢。
王遙還在哭。
“張羽你去哪裏了？”
此時張羽和月月舒一起走著。
“你想先見誰？”月月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