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死了?”與他同行的那個年輕人又說道。
張瑞年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女孩瞳孔尚未擴大,說明她還剩了一口氣,這時他注意到,在這個姑娘的小腹部位有一個暗紅色的細長傷口,大約有一寸長,橫貫在小腹正中偏下部,傷口似乎已經愈合,但看上去還有很醒目的一道紅線,應該是不久前剛被很鋒利的刀片劃開過,他一時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英南,你去船艙裏把我的包和大衣拿出來。”瑞年回頭對他說道。在英南去船艙裏取包裹的時間裏,瑞年單膝跪地,讓艄公幫忙把女孩趴著架在他的膝蓋上,控出了女孩肚子裏的水,接著又實施了一些應救措施,等到英南一手拎著包,另一手提著大衣出來的時候,女孩已經有了微弱的呼吸。
他從自己的包裹裏取出了一些藥給她灌了下去,又給她披上了大衣,由艄公安置到船艙中休養,此時天色已經放亮了。
英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可是做了善事一件啊!”
他苦笑著擺了擺手說:“英南,你就不要再拿我取笑了,我隻不過是於心不忍罷了,等到了家,打聽清楚她的家人在哪裏,打發她回家就是了。”
“我就不明白,”英南說道,“那些人為什麼要幹這種勾當呢?”
瑞年歎道:“國家多難,人心難測,這種年代,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能跳出來胡鬧,你說咱們走南闖北這麼些年,見到的新鮮事兒還少麼?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總算讓她撿了一條性命罷了。”
周英南說:“瑞年啊,像你這般宅心仁厚者,在這飄搖亂世,實屬難得呀!雖然你我並未熟識,但就憑這點,兄弟我敬重你。”
瑞年擺擺手說:“周兄你可是抬舉我了,什麼宅心仁厚,心眼兒軟罷了。”
老艄公此時插嘴問道:“看二位的談吐舉止,不像是尋常的老百姓,我要沒猜錯的話,兩位是給官府當差的吧?”
周英南笑著對艄公說道:“老人家,你就別瞎琢磨了,我倆是商人,來賣藥的。”
艄公轉過身去劃槳,隻撂下一句話:“賣藥隻怕你們來錯地方啦!”
此時天已放亮,巷子裏行人也漸漸多起來,瑞年轉身回艙,看了看那女孩,雖然還沒有蘇醒,但氣息漸勻,脈搏也有些力量了,便叫船家靠岸,兩人架著女孩棄船登陸。
周英南對瑞年說:“你這是回家探親,你還打算帶她回去?”
瑞年看了看那女孩說:“她現在昏迷不醒,也隻能把她帶回家了!”
周英南說:“這麼個來曆不明的姑娘,又是這麼個穿著打扮,你可怎麼張嘴說呀?”
張瑞年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說道:“隨便先找個理由,等她醒了再說吧。”
周英南笑道:“等到老太太看到這姑娘這般穿著,八成得認為你在外麵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張瑞年的臉略微一紅,說道:“等見了老太太,我再跟她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