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陽郡主也覺蘇秉行為莽撞了,隻泰安說了,她這個做表姐的就不能這麼說了,安慰她,“駙馬實話實說有什麼關係。”說完也覺自己做這話沒有說服力了。
泰安長公主欲哭無淚的看著她姐,似乎害怕被人聽到,低聲道,“要方太醫真是奉太子之名行事呢!”她捏了捏帕子,心驚膽顫的模樣,“表姐沒見過,我見過,太子望著皇兄的目光有時候冷的讓人心驚。他這個太子做的戰戰兢兢,可一旦皇兄駕崩,他就高枕無憂了。”
皇後從產後虛弱中恢複過來,一日未定罪,她就是國母,誰也不能阻止她見皇帝。她冷眼看著皇帝對皇後還是有感情的,態度逐漸軟化起來。而皇帝也在逐漸好轉,這是太子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淑陽郡主大吃一驚,尾音發顫,“他何至於?”怎麼看三皇子都沒法和他爭,皇帝身體又擺在那,他何至於冒這麼大的風險去爭這一兩年的光景。
“夜長夢多,皇兄心軟的很。”泰安長公主是真的認定這是太子幹的了。若是真讓皇後翻身,誰能保證笑到最後的不是皇後。
淑陽郡主被她說的心驚肉跳,不覺也緊張起來,喃喃,“要真是,這可如何是好?”
泰安長公主亦是六神無主,她從來不關心朝廷政事,丈夫閑雲野鶴,無權無勢。所交好的也就是琅琊大長公主府和鎮國公府,長公主府老的老,閑的閑,小的小,隻能厚著臉皮來找表姐,表姐夫能擔事。
“等你姐夫回來,我和他說一聲。”
泰安長公主歉然,“給姐姐添麻煩了。”
淑陽郡主拍了拍她的手,“一家人說什麼胡話呢。”
蘇秉聽著,看著,心裏生出點愧疚來。然機事不密則害成。
淑陽郡主還等著薑進回來說事,薑進卻是被抬回來的,
薑瑤光聞訊就發足狂奔過去,就見他爹臉色煞白的閉目躺在床上,幾個禦醫連同蘇秉都圍在床前,神色凝重。當下她的腿就軟了,青禾趕緊扶住她。
瑤光一把抓住蘇秉的胳膊,“姨夫,我爹?”
“都統積勞成疾心神耗損,須得臥床靜心休養,否則怕是……”
怕是如何,這樣的尾音打旋,吐之不盡、道之不明,讓瑤光無端端生出一種恐懼來。她爹才四十出頭,身強體健,怎麼可能?
是了,從年前到年後就沒安生過,這一陣薑進每日裏早出晚歸,有時候書房的燭火會一直亮到天明,宿在衛所是家常便飯,便是休沐日書房裏也是絡繹不絕,她和淑陽郡郡主沒少勸,每回薑進嘴裏應了,行動照舊,弄得二人毫無脾氣,隻好絞盡腦汁的給他進補。
這樣熬下來,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何況她爹到底也不年輕了。
望著薑進鬢角的白發,瑤光咬著唇捂著帕子低低哭起來。在瑤光眼裏,薑進一直是巍然屹立的高山,猝不及防間薑進病倒了,瑤光心裏有著難以言喻的恐慌無措。
突然被按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淑陽郡主摩著女兒的頭頂,“長生莫怕,你爹不會有事的,他還要看著挺你出閣,看著你兒孫滿堂呢。”丈夫身體一直很好,一年到頭連個風寒都少有,冷不丁的這麼病倒了,淑陽郡主的恐慌比誰都多,可丈夫倒下了,她這個做母親在這個時候絕不能軟弱,
因為薑進的病,鎮國公府愁雲慘霧。外麵人也不得安寧,平時還好,這個節骨眼上薑進病了,可是非同小可。蓋因薑進的位置牽一發而動全身。
薑進病得不能起床,幾位太醫異口同聲他需要靜養,如此看來都統一職必要辭去,那麼誰來接任呢,這這是一個好問題。
薑進雖然臥床休養,然而他在禁軍二十年素有威望,心腹門徒盤根錯節,哪兒敢當他不存在。有心都統之位,少不得要來燒燒香。就連東宮和泰平長公主都派人送了慰問禮來。
薑瑤光恨不得拿掃把將這群人統統趕出去,然而還有理智,隻和薑進約法三章,每日裏隻能用一個時辰,多一秒都不行。
薑進被女兒管著,心安理得的把事情推給了兒子。小姑娘每天在他跟前打轉,讀書給他解悶,還親手給他熬湯,薑進覺得這日子美的讓人都不想好了。
薑進美滋滋的喝著女兒熬得天麻乳鴿湯,口感滑嫩,鮮美甘淳!便宜蕭璟了!
冷不防耳邊傳來一句嬌叱,“講道理,你是不是裝病? ”
薑進,“……”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