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抉擇(1 / 3)

打發了元秀離開,豐淳方才還平和的表情差不多是瞬間猙獰起來的,深知他脾性的魚烴膽戰心驚的勸說道:“五郎快快息怒!阿家年幼無知,也許有受人蒙蔽之處也未可知,到底是同母所出的兄妹,五郎萬萬不可為了外人損了自己萬金之體!”

豐淳一把掀翻了麵前沉重的紫檀木案,切齒道:“好個杜青棠!當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竟敢將主意打到了九娘身上!”

“阿家自打開始練習騎射起,出宮的次數便大大的增加,但往玢國公府裏去,及與杜青棠見麵都隻得兩三回,比之那賀夷簡次數也少,這杜青棠……”魚烴方才一聽元秀說出杜拂日來就知道要糟,元秀身為公主,又是豐淳最愛護的妹妹,她出宮固然不受限製,但除了侍衛之外,暗衛也必不可少,這些暗衛就是連元秀自己也不知的,隻是大內高手再多,最好的始終要跟住了豐淳,豐淳再怎麼疼愛元秀,派去關照她的人實力究竟要差一些,但元秀的行蹤總是清楚的,她和杜拂日滿打滿算不過見上三回——因魚烴是文華太後生前所留,豐淳便將留意元秀行蹤的任務一並交給了他,這會魚烴見豐淳為元秀的請求大怒,心知不妙,自然忙不迭的想脫罪,開口就把責任推給了杜青棠。

果然豐淳聽了更是怒火中燒:“先前看他識趣,卻不想這老賊竟打著這等主意!覷著朕隻此一妹,打著讓其侄子尚主的念頭,想讓朕就此收手?做夢!”

魚烴在旁低眉順眼的勸說道:“五郎暫歇雷霆之怒——隻是阿家瞧不上王家二十二郎與韋相膝下的郎君,卻偏生開口說要下降杜家,老奴冒死說一句話,阿家年少,正是氣性兒足的時候,況且又是金枝玉葉,元後嫡出,比之尋常的公主都不同,五郎就這麼一個胞妹,文華太後也隻得五郎與阿家這一子一女,想必太後在天之靈也是萬不望看著五郎與阿家為了一個外人致兄妹不和的,五郎若是不允,卻也要從長計議!”

豐淳究竟登基數年,他掀翻了幾案又當著魚烴的麵發作了一番,此刻聽了魚烴的話好歹深深吐了口氣,強按住怒火,切齒道:“若不是如此方才朕也不會忍耐到了九娘離開後才發作!但她下降杜氏之事那是萬萬不能的!當初若不是杜青棠堅持重處郭氏,沒有後來那些事情,母後焉能難產?八弟何至於夭折?沒有母後護持的這些年朕過得何等艱難,就是九娘養在昭賢身邊,薛娘子何嚐不是心驚膽戰,哪一回入口的湯水不是自己嚐過了才敢呈上?!如今杜青棠居然敢算計到了九娘身上……朕……絕對不準!”

“隻是阿家……”魚烴苦笑道,“年初時候駙馬人選的單子就擬了出來,雖然當初皇後殿下是交給了東平公主的,但阿家也曾過目,以阿家的聰慧哪裏會覷不出五郎的心意?而且先前的賀夷簡,老奴與五郎也在重玄門上看過一回,老奴壯著膽子說一句——那位小郎君不提出身,論相貌氣度,放在長安也是拔尖兒的,聽聞他追逐阿家極為熱烈,便是這樣阿家待他也是淡淡的並不鬆口,阿家雖然與那杜拂日所見不多,可今兒才從玢國公府回宮,就親自過來紫宸殿,當麵和五郎說了,顯然主意已定,阿家自小識大體,明知道五郎沒有叫杜家尚主的意思還要這樣做,恐怕……”

豐淳皺起眉,剛才元秀才說出杜拂日的時候他就差點掀了麵前幾案,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美貌聰慧的妹妹左挑右選、將他打量了好幾年的人選都斥之在外,最後偏生選了一個他最想敲其骨而食其髓的人,若是杜拂日在長安聲名在外,儼然崔風物一樣,念著元秀年少他也認了,可他若不是因豐淳對杜青棠懷恨在心,對他身邊的人多加打探了一把,這叫杜拂日的少年郎在長安壓根沒有半點名氣不說,雖然說杜青棠教導他讀書甚為用心,但實際上此人至今不曾下過場,到如今都是個白身!

杜青棠自己無子,杜氏無房如今隻剩了杜拂日一人,以杜青棠在憲宗一朝的權勢,杜拂日將來所繼承的財貨自不必說,但爵位卻不同,因著杜丹棘也隻有杜拂日一子,因此杜青棠雖然撫養了杜拂日,卻不曾過繼到自己名下,一旦杜青棠身死,玢國公的爵位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