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心醒來, 發現自己趴在一塊麵積很小的陸地上, 地麵上滿是溝槽。

她隻覺得身體無力, 手腳痛得厲害, 她掙紮著坐起來, 才發現自己浸在一灘血池裏, 她抬起手, 看著上麵緩緩流出的血液,意識到這些血都是她的血。鮮血順著地麵的溝槽向邊緣流去,不知流到什麼地方去了。

怎麼回事?釋心腦子裏一片漿糊, 最後的意識是她被夙葭插了一劍,昏倒進了應央的懷裏,可是為什麼醒來會這樣?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發現腹部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可是手腳上這一道道傷口又是怎麼回事?她又四顧一圈,想分清自己身在何處, 可是周圍濃霧彌漫, 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師傅?師傅?”她叫喚了幾聲, 無人回答。她不禁想, 如果她被抓走了, 應央會不會也身處危險?

清醒了一會, 因為失血過多,她又昏迷過去。等她再次醒來,發現手腳上又多了幾道新鮮血口。新傷疊著舊痕, 讓她的手腳看上去瘢痕累累。

饕餮的恢複力是驚人的, 除了猙獸咬出來的傷口難以愈合外,其它傷口不用半天便會自行愈合。囚禁她的人分明是想放她的血,又不想讓她死去,才會這樣做。

體內的血流失得太多了,她連抬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好痛苦,真的太痛苦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倒底是誰,是誰將她捉了過來?為什麼要放她的血?是齊上年嗎?還是蓮月?還是覬覦饕餮血的人?

她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那個人囚禁她的人就會出現,一刀刀割開她的手腳。她強打起精神,想保持清醒,可是堅持不到那個人出現時,她就又徹底昏睡過去。

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她想,她的結局,不會是窩囊地被一點點放幹血死在這裏吧。

師傅,你在哪裏?為什麼不來救我?

因為看不到日月,無法知道時間流逝,每次清醒後,她便拿一塊石頭在地上劃一痕。很快地上已滿是劃痕,數著這些密密麻麻的劃痕,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已經過去了一年。

在她又一次清醒時,她拿起石頭便要在地麵劃上一個劃痕,這時,她意識到濃霧之中站著一個人。

那個黑影站在不遠處,被一團濃霧包著,散發著濃重的魔氣,。

釋心幾乎是驚喜的叫了出來:“師傅!”

那個黑影從濃霧中緩緩走了出來,看清他的臉,她又疑惑了:“顏不……語?”隨即意識到什麼,“是你囚禁了我?”

顏不語低頭看她滿身鮮血虛弱趴著的模樣,眼神滿是悲憫:“終於找到你了。”

釋心一愣:“不是你囚禁的我?”

顏不語麵容陰鬱道:“小魚,就算我心腸再狠毒,也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發現你失蹤後,我一直在找你,終於找到你了。”

說著,他抱起釋心飛出濃霧。

釋心太過虛弱了,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當離開濃霧終於可以看清四周的場景時,她怔住了。

怎麼回事,這四周的景致,分明還是在清嶽境內,而囚禁她的,正是位於燭龍山附近的一座小型浮陸。

兩人飛了沒一會,一個人影擋在了兩人麵前。看到應央現身,釋心掙紮起來,試圖從顏不語懷裏掙脫:“師傅,救我!”

應央看向顏不語道:“顏不語,居然是你,真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

“不錯,我還活著。”顏不語用力抱住釋心,冷笑道:“小魚,你還不明白嗎?將你囚禁在此處放血的就是你的師傅啊,你還指望他救你?”

釋心瞬間僵住,不敢相信道:“不可能!”

應央並不看釋心,隻冷冷道:“顏不語,上次讓你僥幸逃脫,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

釋心看著他的表情反應,隻覺得體內所剩無幾的血液一點點變得寒徹無比。

他看到她一身鮮血的模樣,沒有一點驚訝心痛的神色,分明早就知道她遭遇的一切。是呀,當發現自己是被囚禁在燭龍山旁的浮陸上時,她就應該意識到的。

除了應央,誰還能將她囚禁在這裏。

“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應央終於看向釋心,沉默了一下:“你犯了錯,必須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哈哈哈……”釋心慘笑起來,“我犯了什麼錯?你要這樣對我!”

倒底她犯了什麼樣的錯,他要如此絕情地囚禁折磨她,一點點放幹她的血?

應央卻不再理會她,揮劍向兩人刺來。

顏不語看著應央衝過來,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壓低腦袋,在釋心心耳邊輕聲道:“乖,別害怕,先睡一覺,等你醒了,一切噩夢就都結束了。”

聽著顏不語的聲音,釋心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隨即控製不住再次昏睡了過去。

顏不語躲開應央的幾道攻擊,一臉輕鬆地抱著釋心立在一塊岩石上道:“應央,不對,應該叫你千辭。真想不到,萬年前那場大戰之後,我們竟還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