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謙聽得心頭火起,站到門邊怒罵那兩名婦人:“哪裏來的刁婦,空口無憑地汙蔑人清白,活得不耐煩了。”
可那兩名“刁婦”完全聽不見,也看不見,依舊自說自話。
“我就說嘛,好人家的姑娘怎麼會出來拋頭露麵?這店說是賣藥的,誰知道私底下賣得是什麼?”
“背地裏的事,誰知道呢?不過大家也不是聾子瞎子,這屋裏的動靜這麼大,進進出出的男人這麼招搖,還怕人不知道?”
“哎呦,咱們可得離這店鋪遠一些,別沾了一身騷氣。”
“哼,店裏住了個狐狸媚子,能不騷嗎?”
兩名婦人明嘲暗諷地說了一通便袖子一甩,鼻子一哼,一臉輕蔑不屑地走了。
雲輕岫平生從未被人這樣羞辱過,縱是知道那些人是胡說八道,可依舊臊得滿臉通紅,隻覺得沒臉見人了。
尹謙氣不過,想衝出去,卻又被外頭的日光給逼了回來。他探著腦袋記下了那兩名女人的容貌和去處,走到雲輕岫身邊安慰說:“輕兒莫惱,待到了晚上,我便想法子進到她們家裏,把她們嚇個屁滾尿流,看她們還敢不敢亂嚼舌根子。”
雲輕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怨他說:“還不都怪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雲輕岫見他還要狡辯,不禁要惱羞成怒。
尹謙見勢不妙,立刻改口認錯:“輕兒說的對,一切都是我的錯。”
“哼!”雲輕岫怒火衝天地哼了聲,把店門給關了,直接跑回了房裏。
都被人當麵指點唾罵了,她哪裏還有臉坐在那裏開店?賭氣關了店門,就跑回屋裏生悶氣去了。
尹謙想追上去,可前店與後宅之間有一處院子,院子裏無片瓦遮頭,花白晃眼的日頭灑了個滿庭滿院,連棵遮蔭的樹也沒有。前店裏又沒有明火,尹謙便被困在了前店裏出不去,愣是在前店等到了太陽西斜,才貼著牆根小心地回了後宅。
尹謙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躲在雲輕岫房門前的簷蔭下,衝屋裏說:“輕兒,是我不好,我不該亂闖你的房間。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吧?”
“輕兒好妹妹,那幾個婦人亂嚼舌根子,死了肯定要下拔舌地獄,你別與她們一般見識。”
“輕兒妹妹,你若是氣不過,我晚上就尋上她們家,嚇她個魂飛魄散,再一把火燒了她們的家,讓她們還說你壞話。”
屋裏傳來一聲嬌喝:“你還要出去惹事生非不成?”
尹謙被罵不怒反笑:“好輕兒,你可算理我了。我對天發誓,以後絕不亂闖輕兒房間,哪怕魂飛煙滅也不踏入半步,如若食言,定當……哎呀,太陽曬著我腳了……”
雲輕岫一聽,驚坐而起,立刻上前去開房門。開門一看,隻見屋外頭一大片蔭處,太陽光在數尺開外,哪裏曬得到他的腳?
雲輕岫這才反應過來,她的房間在東邊,此時太陽往西落,蔭處隻會越來越大,日頭隻會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