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醒來時雲輕岫已經覺得身子不如之前那樣沉重了。掀被下床,正好到尹謙一臉倦意地蜷縮在窗邊的角落裏,小心地避開著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一見她醒來,連忙看了過來:“輕兒,你醒了。”
雲輕岫見他縮在角落裏可憐的模樣,不禁問:“謙哥哥,你在那裏做什麼?”
尹謙衝她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又將目光轉回了威脅著她的陽光上,嘴裏催促著:“輕兒,快,把簪子放遠些,別收在身上。”
“為何?要是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雲輕岫握著簪子不肯撒手。見尹謙快被陽光照到了,忙上前幾步:“謙哥哥,快回來吧,當心被曬著了。”
“不可!”尹謙說得不容拒絕:“你病才好一些,我若是回去了,你病又該加重了。快把簪子放起來,等病好了再戴。”
雲輕岫還在遲疑,尹謙又換上了一副討饒的神情:“好輕兒,我還傷著呢,白日裏陽氣這麼重,再不回簪子裏,就要沒靈力了。”
雲輕岫這才依依不舍地把簪子放進櫃子裏,小心藏到了衣服底下。她一關上櫃門,尹謙就飄到房頂繞過了窗戶,飄進了櫃子裏。
“輕兒,我歇一會兒,這幾****若無事,就別帶著這簪子了,我若好些了,會自去尋你的。”
“嗯。”雲輕岫應了聲,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屏風後頭。
才更完衣,桂蓉姑姑就來了,見她能下床了,臉上便有了笑。
“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雲輕岫福了福身回話。
“那便好。”桂蓉笑容可掬地坐下,親切地與她說話:“既然身子好了,那便做些香粉吧動動筋骨吧。書韻姑娘用得勤,上回那一小盒已見了底了,昨兒個就派人來催呢。”
“書韻?”雲輕岫聽到這個名字時愣了一下,不自覺喚了出來。
桂蓉收了笑,抬眼朝她冷冷一瞥:“教過的規矩,病了一場就忘了?我何時教過你直呼人名的規矩了?”
雲輕岫連忙福下身來認錯:“姑姑恕罪,奴婢知錯了。”
桂蓉衝她抬了抬手,說:“知錯了就好。我這也是為你好。宮裏的規矩多,稍有不慎,開罪了不貴人,誰也護不了你。這位書韻姑娘是自小跟在皇上身邊的人,日夜在皇上身邊侍候著,指不定哪天就成娘娘了,可不能輕慢。”
雲輕岫臉色白了白,唯唯諾諾地應了:“是,奴婢記住了。”
桂蓉又問了些她要香粉的東西,雲輕岫心不在焉地隨意答了。送走了姑姑,便坐在桌邊黯然地發起呆來。
尹謙在櫃子裏將她們的對話聽得清楚,見桂蓉走了,屋裏隻剩下雲輕岫一人,便開聲問她:“輕兒,書韻姑娘是誰?為何我聽著覺得耳熟?”
“自然耳熟,她與琴音都是自小跟著岑吟的貼身丫鬟。”
“可聽方才桂蓉姑姑的話,這書韻姑娘,似乎不隻是貼身丫鬟而已啊。”尹謙說。
雲輕岫略一沉默,說:“我也是今日才知曉。從前也隻是有所猜測而已,不曾想,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