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若離去(1 / 2)

給皇阿瑪送了信函,永璜便回宮簡裝行囊,摒了所有隨從,單騎上路。連次日都不及等,便星夜馳行。

汗血寶馬速度確快,夜裏也毫不含糊,耳畔馳疾而過的風將他眼角拉出淚。他不知自己是否真哭了。什麼是命運?不能心想事成的時候,才發覺有樣東西叫做命運。能讓一個人對一段愛情死心,最有效之法,是一個強大的情敵。他收獲了一個全天下最強大的情敵。卻是自己的父親。

他不告而別,以為人都有失去勇氣的瞬間。可他不知,有些瞬間是不能失去勇氣的。一旦失去,這一生都沒有機會了。

永璜怎有半月未來請安了,葉瑟譴言蹊去打探。言蹊猶疑道:“娘娘,上次。”

葉瑟眉毛一蹙,“如今不同了,我是他可笑的額娘。關心他也是自然。”言蹊隻得依言去了。

不到一個時辰,言蹊便回了,“娘娘,聽仆從說,大阿哥已離京半月了。”

“去哪兒了”,葉瑟急拽言蹊衣袖問。

“無人知曉,說是攜了行囊。所以娘娘不必擔心大阿哥想不開,應隻是去遊曆了。”

“何時回呢?”

“那便更不知了。”

葉瑟頹然坐下,這樣也好,如此兩人不必守著如此尷尬的關係,讓人看笑話。

皇上氣未消,已近一月未去永和宮了。這日中午,去了今年新封的白常在宮中,待了片刻,便受不了濃極的熏香味,又走了。想起如今的雲錦,宮裏隻有幹草和鮮花,沒有一點香料,讓人舒坦。他不想每天三點一線,禦書房壓壓一片書,上朝隻見人頭攢動,至後妃寢宮便是為迎聖駕的濃重脂粉味,讓人感到刻意。雲妃那兒,香氣少了,人氣倒是多了些,讓他放鬆。

下定決心再不理她的,可她總有哪點同別人不一樣,讓他神往。至永和宮一路,他勸自己冰釋前嫌,再不要以過去之事為難她半分。可一入永和宮,便見葉瑟一張失魂落魄的臉,見他便一句:“永璜去哪了?”

一路回暖的心重新跌入冰點,弘曆語氣也不覺諷刺起來:“如今那是你兒子,怎倒問起朕來?”

葉瑟不理會他的調笑,冷冷問:“他走前未給皇上留下隻言片語?”

弘曆不願她繼續糾葛反複,朗聲道:“不曾”。

“那我便無事問皇上了,皇上早回去休息吧。”

弘曆繼續忍,“連臣妾都不稱了。”

“皇上上次說我不配稱臣妾。”

“莫提上次,也別提從前了”,弘曆聲音凜烈,“你既能失憶一次,何不再失一次,把這不愉快的一段忘了。”

“這一段”,葉瑟苦笑,“臣妾未覺不愉快,甚是愉快呢。”說罷挑釁地望皇上。

弘曆指節硌得生疼,覺自己上次也有不妥之處,咬緊牙關問:“藤條鞭傷可好利索了?”

“皮外傷倒無妨,隻是心傷,怕是無藥可醫了。”

“你那是無病自灸,咎由自取”,弘曆憤憤道,拂袖而去。

剛備好茶欲進門的言蹊與皇上撞個滿懷,好在她提前護住茶壺,才讓熱茶潑自己手上,未燙傷皇上。一進門,她便問:“娘娘,皇上才剛來,您又將他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