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恩愛傷人(1 / 2)

便在此時,太後到了。金贇素來多疑,覺太後晚至是故意為之。清帝先擺出十分熱情宴客,以示風度。長輩遲到,提醒他們誰是天下之主。

弘曆見準噶爾汗與訥親、傅恒等相談甚歡,終於挪身,至葉瑟身旁,將方才吳全忠為他披上的披風給葉瑟披上,“衣服濕了,仔細著涼。”

自己同皇上離這麼遠,不曾想他仍看得到她,葉瑟不禁眼眶一濕。從桌下攥了一下弘曆的手,百感交集。這一微小動作被近旁的嘉妃見了,心頭更難平。偏還有一人看見,便是太後。皇上解衣與自己的女人披,本沒什麼,她也不欲管。可雲妃在如此隆重場合與皇上眉目傳情,便有失妃德了。

皇上披風雖非龍袍,也不是任誰都能披的,太後心想。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喲,花容月貌的姑娘,披上個大男人的衣衫,可不襯人。”

皇上未解皇額娘心意,仍未收回披風,“皇額娘,今晚大家賞月,又不賞她,要那麼好看幹嘛。”

太後心中不悅,仍笑道:“你這混小子,非得逼哀家承認自己有私心,怕自己兒子受凍麼。”

如此一說,皇上似乎也沒有理由不收回披風了。畢竟他的孝名遠播在外,今日特使、外使都在,自己可不能當眾忤逆皇額娘。

葉瑟看出弘曆的猶豫之色,忙自己解下披風,“畢竟是禦衣,嬪妾承不起。況且也不太冷。”語未畢,卻打了個寒顫。

嘉妃起身,“就是,就是,雲妹妹穿禦衣,確實不合身份”說著轉向身邊侍女,“娉婷,還不速將你的披風解於雲妹妹,這才合時宜嘛。”

皇上頓時怒火中燒,這個嘉妃,明明因她毛手毛腳致雲妃濕衣著涼,如今她竟用宮女的披風暗諷雲妃地位低賤,著實可氣。

此時,宮女娉婷已將自己的披風為葉瑟搭上,可披風薄極了,一陣風吹來,她又覺切膚寒意了。

此時,永璜站了起來,“皇祖母心疼的是。此刻,最該盡孝道的是孫兒”,說著解下自己的薄氅遞給葉瑟,“額娘,穿兒臣的吧。如此一來,您同皇阿瑪都不必受寒,也算兒臣綿薄孝心,一樁兩用。”

葉瑟雖想回避永璜。可他此番說辭,實在讓人無從拒絕。便接過披上了。

永璜與皇上對視一瞬,雖不針鋒相對卻也各不相讓,各回各座了。

這事本可翻篇,偏金贇插了一嘴,“大清國地大物博,人傑地靈,趣聞亦頗多。沒想到就連皇上後院,都這般風光旖旎,妙趣橫生。先是喜歡認親的嫻妃娘娘,隨著便是,少女容顏的雲妃娘娘,卻有個與自己年歲相仿的兒子。”

皇上一時既尷尬又氣憤,隻得飲一口茶壓製。

太後淺笑望向金贇,“金特使有所不知,我們這有句話叫‘恃寵而驕’。女人最大的幸福不也在此麼。嫻妃敢講,雲妃不懼外人風評,皆因皇上的寵愛與信任。君王愛民,先得從愛自己身邊的女人做起。因女人是天下半邊天,君王若不寵女人,才算失了一半仁慈呢。哀家慶幸吾兒非那類人。”

金贇討了個無趣,低頭飲酒,不複做聲。心道,皇上夫妻再加上這額娘,三人均係滴水不漏之人,實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