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笑答:“是呢,今天嘉妃妹妹偶感風寒,在殿裏待著呢。雲妹妹說風吹得頭疼,也先回了。”
皇上這才發現嘉妃亦不在,心頭疑慮。見眾人手持一副蝴蝶戲逐刺繡,頗為生動,“這是誰的巧手?”
綺夢頓時滿臉彩雲,“臣妾不才,皇上見笑了。”
“哦,你還有這巧手。太後前兒個才同朕說,她在為小祠堂桌案及佛龕找一塊雅致的刺繡,說那紅綢太敷衍。你同朕去一趟佛堂,丈量下尺寸,繡了送給太後。”
“臣妾榮幸之至”,綺夢笑答。
“那可不成,皇上獨攜綺夢姐姐去小祠堂。臣妾也想試試手藝,即便不被太後選中,全當陪練。”音希嗔道。
“好,那大家便同去。今日太陽不夠毒,大家同去給太後盡孝心。”皇上允了。一行人便說說笑笑出發了。
行至禦花園尾,吳全忠謹聲奏:“皇上,湖邊那不是金特使的隨侍麼?莫非金特使就在附近,皇上是去尋金特使呢?還是繼續陪娘娘們去丈量桌布?”
皇上神色一凝,但見那侍衛四處張望,神色緊張。如果幾人再行數步,定被他發現,而女眷之聲難以掩蓋。他速拉吳總管退居樹蔭處,“去那小佛堂可有小路?”
吳忠全答:“小祠堂後麵有道山坡,隻是娘娘們可不能從那走,要被枝蔓劃傷的。”
“無妨,讓愛妃們繼續前行。你在園中尋六七名侍衛,同朕從山坡下行。”
小祠堂內,葉瑟仍在垂死掙紮,“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哥。咱們仨都是那朝鮮大王遺落民間的孩子,咱們是三胞胎。妹妹幫你一起取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
金贇冷哼一聲,“看來方才,你非但沒睡,還每一字都聽得清楚。”
葉瑟徹底無望,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殺人狂魔到底要怎樣,於是閉上雙眼,“你動手吧,麻煩你刀法快些,讓我快些死,我怕疼。”
劍尖將刺入葉瑟喉嚨一瞬,葉瑟又驚呼:“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換怎樣?”
金贇將劍尖後退寸許,“你有什麼同我們換?”
“你看,雲妃怎麼可以偷習武功呢?瞞著皇上習武,也算欺君之罪。如今你們也知道我一個秘密,我們兩訖了。”她勉強扯出一笑。
金贇將劍又往前猛推,葉瑟一後退躲開了。金贇低吼,“你這算什麼鬼秘密。”葉瑟心底絕望,可仍不願將假冒雲錦一事說出,一旦皇上知道雲錦已死,自己隻是個冒牌貨,該多傷心。於是,她又閉上雙眼,“你動手吧。”
金贇見一滴淚瞬時從她眼角湧出。那滴淚明明距他很遠,他卻覺得那滴淚是有溫度的,心中突然泛起一絲溫暖情緒。又見她臉頰素淨,容貌秀麗,心底起了一絲憐愛,將劍尖斂了斂,“我再渾,不至於殺女人。但我也不允許一個長著嘴的知情人活在這宮中。你若隨我走,我便饒了你。”
葉瑟心想劃算,她可先同他離去,中途再尋機會偷偷折返。隻是,那樣又不知多少時日才能回來,皇上該擔驚受怕多少時日。既然這男子心有善根,不妨自己也以誠相待,與他們進退與共。
她終於睜開眼睛,“好吧,既然你們不殺我,我也不騙你們。我並不是雲妃,真正的雲妃已經死了,我隻是個孤兒,隻因今生有幸,同尊貴的雲妃娘娘長得一模一樣,得以入宮做了個冒牌貨。這秘密足以與你們交換了吧?”
嘉妃瞪大雙眼,金贇驀地收回劍,並隨手解開縛她的腰帶。“好,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便立誓為彼此守住秘密。我們孤兒要團結一心。”
“好”,葉瑟先向嘉妃伸出手,“從此化敵為友”,嘉妃亦笑著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