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諾泯恩仇(1 / 2)

“哥,算了吧。娘從未同我們提生父,舅舅亦從未主動提起,說明娘希望我們開始新生,莫與上一代恩怨糾纏。”嘉妃苦求。

“那是娘懦弱,娘等了父王一輩子,到死亦未如願。人隻有一生,我不想懦弱至死。”

“如今大清海晏河清,國富民強。朝鮮亦百廢俱興,蒸蒸日上。哥哥莫為一己仇怨打翻清明景象。”

葉瑟心想,原來嘉妃不過羊質虎皮,並非大奸大惡之人。

“你又怎知為兄不會做得比他倆好。清廷怎樣,與我無關。隻是,英祖的債,我不討不成了。朝鮮立儲皆為王世子,獨他是王世弟。皆因百官不知父王有子嗣,父王亦不知我的存在。”金贇滿目憤恨,淚光閃爍。

“陰差陽錯,我們未與父親相認,那便說明我們命裏無王室之光。”嘉妃道。金贇氣極,一掌擊在桌案,“你真同娘一般懦弱。”

葉瑟覺天靈蓋遭重重一擊,咬唇未發一聲,但身子不由下縮,給受傷的頭頂騰些空間緩解疼痛。結果本被她頭部撐起寸許的桌麵忽而下沉,金贇習武多年,對力道頗為熟悉,覺桌下必定有恙。他長劍直驅案下,葉瑟心驚肉跳躲過第一刺,第二刺又來,案下空間逼仄,如此下去,她定被亂劍刺死,於是忙求饒:“壯士饒命,出來說話。”於是貼著案側偷偷移出。

嘉妃一見是她,大驚失色。葉瑟見對麵男子目光冷寒,一絲溫度都沒有,心跳更劇,故作輕鬆道:“我方才在案下小憩片刻,兩位剛進來麼?是不是還什麼都沒說呢。”

她這種江湖小聰明,躲不過金贇那雙早已麻木的深邃雙眼,他冷笑著將劍迫近葉瑟脖頸,聲音更冷,“你倒機靈。隻是,你覺得,出來便能活命麼?見到我們倆真容,豈不更該死了?”

“你別激動,我同嘉妃姐姐素來交好,福患同棲。”說罷求助似地看向嘉妃。嘉妃也被兄長劍刃反射的寒光嚇到了,忙道:“是呢,哥哥。”

“如儂,你莫騙我,那日我在瀛台已見你兩人不和。況且即便她是你的親姐妹,知道這等天機,也需滅口。”金贇聲音有些可怕。

“哥,我同這雲妃雖然素來不睦,可是,她再不討人喜歡,罪不至死。”嘉妃瑟縮道。

“你這性子,別說我們的複仇計劃,便在這鶯鶯燕燕的後宮,也活不到頭。”他的劍又迫近她脖頸幾分,眼見脖頸被劃傷細痕。

“等一等,壯士,你且將劍拿開,我同佛祖還一個願,你再殺我。我一個弱女子,不能拿你怎樣的。”葉瑟苦求。

“好”,金贇一手持劍逼她,一手解下自己腰帶,三兩下便將她雙臂縛上死扣,在她膝彎處輕輕一踹,她便跪地,麵向佛像。她裝模作樣跪拜完,起身時,忽而抓起佛像前果盤,一手接連飛擲七枚瓜果,向金贇飛去。金贇本沒防備,速被一桃子擊中臉頰。由於葉瑟出手極快,他那側臉頰迅速紫紅,嘴角沁血。可他骨氣夠硬,絲毫顧不得疼痛,瞬時揮劍,左右飛旋,將其餘瓜果均削為泥。葉瑟忙擊出另一盤水果,不顧擊未擊中,飛速向門外奔去。哪知金贇不顧擋水果,忍著身上的擊痛,搶先一步奪下門口,一劍指向她喉嚨。若不是她及時刹住腳步,立馬自動撞上那劍尖,喉穿而死。

“你會功夫?”金贇因問,“既然心生詭計,更該殺了。”說罷將劍向前推去。小祠堂傳來一聲尖利的女子叫聲。

擷芳亭,眾嬪妃不停不休地討論女紅技藝。皇上信步入亭,笑望眾人。

皇後先發現,“皇上不是送金特使去了麼?”

“宣他入宮的人說他不在庭院,城門侍衛說他入宮了,朕正四處尋他呢,恰遇你們幾個,便過來看看”,皇上環視一周,發現葉瑟不在,因問:“人不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