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為何不殺我?(1 / 2)

次日晚,葉瑟多點了幾盞燈,和玉憐嚇得半夜不敢睡去。

“娘娘,我們都落魄到冷宮了,還有什麼人仍不肯放過我們呢?”玉憐瑟瑟問。

“或許與秀貴人的秘密有關吧。秘密可真是世間最毒的暗器。”葉瑟歎。

忽一陣,屋內幾盞燈全滅了。玉憐再次驚呼,葉瑟一顆心也提至喉頭,怕得要命,故作冷靜,“你還去被裏躲著。”

這次所來之人,倒不偷襲,光明正大地將門一掌劈開,進門便持劍向葉瑟走來。

門倒了,院中冷風直灌屋裏,吹得葉瑟瑟瑟發抖,更加怕了。就著外麵稀薄的月光,她隱隱可見那人的輪廓,那人也輕易看到她的位置。

見她沒有劍在手,那人也將劍擲下,空拳向她襲來。顯然,這人目的,並不在暗殺,而是坦蕩蕩索命來了。她反應倒快,拳風虎虎向她襲來,她順手抄起果盤向臉部一擋,如此那人拳頭將直擊果盤,痛他一痛。可那人反應卻比他還快,已出的拳法不似潑出的水,反倒遊刃有餘,似會轉彎,隨即轉而擊向她腹部。雖然中間一轉向,力道減了不少。可擊中她腹部那一拳,簡直要了她半條命。她身子向後一退,將身後的椅子都撞翻,喉中雖未湧出鮮血,但已有了腥味,顯是傷得極重。

見她痛苦之狀,那人停了停,心想,麵對一個弱女子,還是速戰速決,早早送她歸西,讓她免受皮肉之苦。於是他索性走上前,手直向她喉嚨扼去。葉瑟見這人來勢不對,猜到他想扼自己咽喉,雙腿一掄,便起了身,躲開了那人第一招。那人不再扼她喉嚨,再次出拳,她再次操起果盤,向那人胳膊猛擊,可他卻分毫未因胳臂疼痛而收掌,反而瞬時化掌為拳,拳風倏忽,看不出他的目標為何處。她憑借身材靈巧的優勢,盤下腰肢從他腰間逸過,回身以頭部之力撞向他腰側。人體腰側通常為綿軟之處,防禦亦慢。可不曾想,那人卻忍住腰部劇痛,順手將她頭部一撈,她的咽喉竟自動穩穩落入他虎口之間。

他將虎口輕輕一闔,半跪在地的她便漲紅了臉,一口氣都提不上來,隻在嗓間咕噥:“等一下,等一下。”

那人猶豫一瞬,隻要虎口再加分毫力氣,這纖弱女子的喉嚨便立時斷了。可他終究將手稍微鬆懈半分,低吼道:“說!”

葉瑟顧不得憋悶,使勁將頭後撤,可仍撼動不了半分自己被人禁錮的局麵。她拚命吸進幾口氣,稍微緩解了方才的窒息狀況,虛弱道:“在我死之前,可否讓我死得明白,看看你是誰。”

對方猶豫良久,將虎口緊了鬆,鬆了緊,最終又鬆了數寸,用另一隻手輕輕取下蒙麵。

葉瑟驚怔地看著他。竟是金贇。她瞬時跌坐在地,摸索到先前被金贇擲掉的劍。金贇以為她要持劍反擊,立馬出掌欲再次製服她。卻見一張淚痕深流的臉緩緩轉過來,將劍遞給他,嗚咽道:“竟然是你,那你快些殺了我。這樣忘恩負義的人,這樣冰冷的世界,還有何留戀之處。你快殺了我吧。”

她一張痛楚的臉,像背後襲來的獵獵寒風,割著他的心頭。連他自己也不能預知,他竟收了掌,蹲下身子,柔聲道:“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可你知道,那樣一件大事,我一步都不敢走錯的。”

“那昨夜所來之人也是你派的?”葉瑟顫著哭腔問。

“昨夜?”金贇陷入沉思,“不曾,我向來形單影隻行江湖,不做雇凶殺人那齟齬買賣。難道還有人要殺你?”

葉瑟仍未放下劍,泛著淚光斜睨他:“你終於敢賭了?”

“賭什麼?”金贇不解。

“我手上可有劍呢。你賭我不會殺你。”

“娘娘的為人,在下自歎不如。”金贇愧答。

“那你為什麼不敢賭我會替你們保密?”葉瑟又問。

“是在下心胸狹隘了,娘娘莫怪。”金贇懇切道。

“如今你也見我景況了,叫娘娘實在折煞我。”葉瑟笑歎。

“若你信得過在下,我帶你出城。出城一別,我不拘你去哪。”金贇朗聲道。

葉瑟心底苦笑,要將她帶出困境之人,總不是她心底那人。於是凜聲拒了,“時候不早了,大人快走吧。”說著喚玉憐出來。

金贇大驚失色,還好方才與雲妃交手之時,未道出秘密為何。他滿目憂慮地凝視葉瑟,似有心事,葉瑟湊近他一些,輕聲道:“你放心,我既立誓保密,自是對所有人。便是她,也絕不會知曉。”金贇這才舒緩了眉頭,抱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