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晏流連於諸位失寵嬪妃寢殿之間,後宮那些怨婦仿佛突然止了沸聲。她們貪戀他鮮活的男色和雪中送炭的熱情,覺得被點燃了。
這日,慧貴妃召來李清晏,“行了,今夜起,那些嬪妃宮裏,不要再去了。”
清晏心中亦不想再去,但仍不明白貴妃為何突然叫停。
“我看你這倒是幫了乾隆皇帝了,如今後宮倒更和睦了。那些本來抱怨他的,咒罵他的女人們,都失去了惡毒的勇氣。這不白叫富察妙卿撿了便宜,不用操心後宮諸事了麼。而且,乾隆的耳根子也清淨了。”慧貴妃憤然道。
“那接下來怎麼辦?”清晏問。
“失寵的都走了一遍了,便從寵妃開始吧。畢竟,這才真正能傷害到乾隆。”慧貴妃冷笑。
“寵妃?”清晏心中有些沒底,“哪一位呢?”
“雲妃蘇雲錦”,慧貴妃堅定道。
“雲妃?不行”,清晏連連否定,“雲妃娘娘,下官打過幾次交道。她人很不錯,不能拖她下水。”
“這罪惡之城,哪有無辜之人”,慧貴妃冷冷道,“你要想報複弘曆,你若想讓魏言蹊心痛,隻有從蘇雲錦下手。”
“雲妃對乾隆情篤,應該不會中我們招吧?”
“怕什麼。你的魏言蹊,剛剛背叛了她。她心中未必沒有氣。若她不行,我們再換別人不遲。”慧貴妃算計道。
無路可走的清晏隻好點頭。
三日後,趁葉瑟夜行,慧貴妃命幾人將她推入水中,然後讓清晏施救。清晏奔去,慧貴妃仍在暗處觀察。可清晏還未近,葉瑟便極熟練地從水中躍出,靈巧上了岸。環顧四周無人,心中咽不下這口氣,朝方才推她之人的方向追去。其中一人未逃遠,被她一陣蒙頭暴揍。清晏依慧貴妃指示衝上前“英雄救美”,卻瞥見她動武全過程,於是折回稟告慧貴妃。慧貴妃嘀咕:“蘇雲錦會水性?三年前,明明落水差點淹死,怎麼突然會水性了?”
“若說民間之人,突然習得水性,也說得通。可雲妃囿於宮城,一定沒機會再習水性。況且我剛才見了,她暴揍那人,分明不是亂打,很有武功套路。”清晏疑惑道。
慧貴妃卻突然明朗,大笑起來,笑得清晏更疑惑。
“那說明,這人根本不是蘇雲錦。什麼失憶?分明就是個冒牌貨。”慧貴妃笑道,“這對我們而言,是好事。這是乾隆身邊另一顆危險的種子。她為何要冒蘇雲錦之名跑到乾隆身邊,背後一定有陰謀。沒準她比我們更恨乾隆。”
“那我們還從她入手麼?”清晏問。
“不必了。乾隆如此寵一個居心叵測的冒牌貨,這件事本身已足夠讓我們開心”,慧貴妃蒼白的臉上忽而漾起一絲喜色,“換一個人吧。”
“換誰?”清晏問。
“既然不能從乾隆最寵愛的女人入手,便從他最不願得罪的女人入手”,慧貴妃一頓,“麗嬪。麗嬪的阿瑪是訥親,不僅官拜正一品,還是乾隆的發小。偏偏這麗嬪,自己也不是省心的主,耐不住寂寞。雲妃失寵那陣,乾隆曾獨寵她好一陣子。可雲妃一複寵,她主動求見,乾隆都不見。你說她心中會沒有氣嗎?”慧貴妃一笑,轉而挑起清晏臉頰,“況且,她生性不安分,入宮前,就同好幾個男人情愫暗生。你說,她若麵對你這盛世美顏,還能管住自己的心嗎?”
清晏心中仍有些怯,隻能點了點頭。
俘獲麗嬪音希的心,沿用的仍是對雲妃的套路。那夜,音希新排了舞曲,去養心殿表演給皇上看。皇上耐心看完,賞賜也給了,可仍以奏折未批閱完為由,遣轎輦送她回宮。她心中氣不過,中途將轎輦遣回,獨自一人在禦花園漫步,腳下踢踢打打,哭個不停。慧貴妃派出的人將她推入湖中,該清晏出馬了。慧貴妃特地囑道:“記住,此行和從前流連各妃子宮中不同,不可操之過急,用些腦子,步步誘敵深入,營造些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