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夢在皇上麵前吃了閉門羹,可心中又咽不下那口惡氣,於是把她的猜測告訴了葉瑟。葉瑟本性並不多疑,可因為自己略通醫理,回想從前蘭悠暴瘦的蹊蹺。雖然瘦身之法頗多,但總體寒法為主。寒氣傷身傷氣,導致不孕也說得過去。
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又同言蹊說了。言蹊心中一喜,再次拜訪愉妃,將五阿哥近日來身體不適的蹊蹺之處往蘭悠身上引。愉妃聽從言蹊的建議,將五阿哥送出城外幾天,五阿哥的眩暈之症果見好轉。如此反複一刺激,素來軟弱的愉妃竟願意配合言蹊等人針對蘭悠。言蹊求葉瑟配藥,從小格格入手。葉瑟連連拒絕,言蹊委婉道:“藥是你配,藥性是你來控製,還怕什麼呢。你配置無毒的不就行了嘛。”
“總會有辦法的,為什麼要從孩子入手呢?”愉妃亦不忍道。
“不從孩子入手,如何引蘭悠與她滴血認親呢,如何證明小格格非她所生呢?”言蹊反問。
綺夢恍然大悟,“令妃姐姐的意思是,讓雲妃姐姐配藥,讓小格格生一種病,治病需與血有關,借機驗小格格與蘭悠的關係咯?”
言蹊輕輕點頭。葉瑟沉重點了點頭,“那倒不難。”
葉瑟配了幾味藥材,愉妃取去,偷偷給小格格下了。小格格出現假性發熱的跡象。太醫中間有一位是愉妃的同鄉,言蹊等人打點一番,這位太醫借機進言,說小格格內裏火氣過重,需放幾滴血,看看血況。再借機說,血的情況奇怪,需要從源頭究原因,讓其生母也滴幾滴血,看看是否是打娘胎就帶了怪血。
一切進展順利,可至要取蘭悠血滴時,蘭悠怎麼都不肯。無策的她隻好再次假裝昏厥。杜太醫參透其中的利害關係,明白隻要蘭悠滴血,她與小格格血無法相融的事實將曝於眾人麵前。那麼,小格格非蘭悠所出一事也將敗露。因這事與他亦脫不了關係,所以他也非常緊張,臨時想出一計。他跪請道:“皇上,下官鬥膽請奏,既然蘭貴人暈血,那或許可取皇上龍血,與小格格一驗,也可知一二。”
“大膽”,太後斥道,“龍體金貴,也由得你們放血。”
弘曆心中亦猶疑,但因為牽掛女兒,也顧不得那麼多,於是應了。況且,綺夢也曾質疑蘭悠孕況,正好借此時機,驗一驗淳兒是否真如傳言,是蘭悠從宮外抱養而來。他心中信淳兒乃自己所出,因為他心中同她有一種難言的默契。既然如此,他更不怕驗一驗了,也好叫眾人閉嘴。
弘曆扭過頭,將右手遞給杜太醫,任他處置。杜太醫掌握好力道,一針紮下去,再一擠壓,皇上竟然隻滴了三五滴血,便自動止住了。眾人不由驚歎他手法精準。聽到如雲攢動的誇獎,杜太醫心中卻有一絲絞痛。任自己手法再精準又怎樣,他當年還是未能保住漫輕羽的命,不覺悲從中來。由此更加怨恨永和宮,連帶著懷疑起葉瑟來。他心想,盡管自己同蘭悠也無多情分,可是,隻要她能與雲妃對立,隻要她能幫自己查明當年漫輕羽離奇離世的真相,那麼他便忠心站在蘭悠那一側。畢竟,他餘生的目的,也無多野心,隻想知曉輕羽當年的真相,讓自己一顆心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