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謊稱不孕,原本隻是見二老傷心,故意將自己弄得慘兮兮,好教二老寬慰,原來他們並非那麼不幸。沒想到卻炸出了重磅訊息。
老漢果然有一絲眉開眼笑,“從前,他們就說這招靈。懷不上孩子,可以收養個孩子,家裏過上孩子氣了,就能懷上了。你倆也試試。”
葉瑟心中一咯噔,她不就是那個過孩子氣的人嘛。弘曆又問:“那你們收養那孩子,現在何處呢?”
那老嫗忽而淚目,“哎,我們窮苦人家哪裏養得起那麼多孩子啊。有了長子後,又艱難養了那女娃子幾年,實在過不下去,便送走了。”
葉瑟的淚終於不聽使喚地滑落。原來她是被遺棄了兩次的人。原來,她的童年從來都沒有愛。她是每一個家庭的累贅。每一個家庭,當它們想完好繼續,就將她撇下。
弘曆疼惜地撫著她掌心,不想她繼續沉浸在如此悲傷的氛圍之下,於是,拉起她的手,起身告辭。
那老漢還在繼續說:“也好在丟掉了,不然後麵的也養不起了。”見他兩人匆忙告辭,詫異問道:“不盛些水帶上?”
弘曆禮貌地回絕,執意帶葉瑟踏出家門。
進了城,鬧市喧囂。葉瑟卻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弘曆在路邊買了一串糖葫蘆,滿心喜悅地遞給她。葉瑟怔怔地望著糖葫蘆,卻許久沒接。她低下頭,表情有些異樣,“我不喜歡吃糖葫蘆。”
弘曆假裝調笑道:“喲,這天下還有你不愛吃的東西麼”,說著,將糖葫蘆塞進她手中,“糖葫蘆酸酸甜甜,我看正配你現在的心情。”
葉瑟覺他盛情難拒,無奈捏住了糖葫蘆,卻遲遲不肯動口。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她感覺到指尖的黏膩,低頭一看。冰糖已化為自己指尖的一堆黏水,未化的冰糖棱角分明,仿佛時刻會紮入人脆弱的皮膚。她忽地一聲尖叫,將冰糖葫蘆遠遠地扔了出去。
弘曆趕緊將她攬入懷中,聽她厚重的喘息,充滿不安與驚懼。他心中很納悶,可是沒有追問她,隻是撫著她的發絲,帶她緩慢前行,“不喜歡,以後都不吃便是。”
在旅館安頓下來,飯間,葉瑟一言不發,似有心事。她反複開了幾次口,才說出:“我其實也能理解他們拋棄我的苦衷。寒苦人家總沒那麼多選擇。不恨他們了。能遇見還能纏在一起好幾年,也算命中注定的緣分。”
弘曆亦停下餐食,狡黠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要後悔的”,說著還賣了一會關子,“所以,臨走時往那老漢手中塞了一錠金子”,他驚呆了問怎麼回事,我回他:“多年前的善因結了善果。”
聽到這裏,葉瑟忽而抓過他有力的指節,忍住眼淚動情道:“你怎麼那麼好。”
弘曆也動情回:“老天把這麼可愛的你送到我身邊。我就會想,是什麼讓你如此可愛?一定是你過往的每一段經曆,少了哪一段都不成。所以,你過往的每一段經曆,幸福也好,苦痛也好,我都視為珍寶,感謝它們,讓你變成了現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