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們人多勢眾,他二人手頭又沒兵器。於是,弘曆掏出口中布袋,向他們揚了揚,“我大頭的銀兩在這呢,追過來的,人人有份。不來的,可別再怪自己的兄弟獨吞了。”
這一行劫匪久未開張,此刻也顧不上團結或謀略,一個不剩向弘曆追去。葉瑟一顆心揪到嗓子眼,因為擔心弘曆,也在後麵追上來。弘曆回頭一句:“好好躲起來,我一定會找到你。”
在木蘭圍場,葉瑟見過弘曆的功夫,因此並不擔心。關鍵她相信他,在她心中,他無所不能。所以也相信他的判斷。他竟然要與她分開,一定有法子脫身,她若執意追上,沒準落到匪徒手中成為人質,屆時,他更加被動了。於是,她一路摸索回去,尋到一處極其隱蔽的山洞,躲了起來。
劫匪一行由於人數眾多,反而自亂陣腳。弘曆采取迂回戰術,藏一陣跑一陣,慢慢地,劫匪一行分化開來。他一次擊潰幾個,分了幾撥,直至天色微明,才一一擊敗了所有劫匪。他終於鬆了口氣,準備往回走,去尋葉瑟的下落。可不曾想,躲過了人禍,卻躲不過天災。山間連日來反常的氣候終於來了一場集中的爆發。他從山上下行過程中,感覺到山體微微滑移的跡象。若是常人,一定感覺不到的。隻是近幾年,旱災橫行,他查閱過所有描述旱災的典籍,曾讀到過,連日幹旱、氣溫反常也可引發山體滑坡。他向上看了看,大體推測出山體滑坡的方向,拚命向旁邊的矮坡跑去,避開了滑坡的必經路線。由於發現及時,他避免了被大規模的滑坡山石壓在山底的悲劇。僅被飛濺的流石擊傷,身上中了十餘處皮肉之傷。斷斷續續差不多近半個時辰,滑坡才徹底消彌。他心中明白,在一天之內,滑坡隨時可能重新上演。可他顧不得了,那幾個他擊潰的劫匪,他並未要他們的命。有些受了重傷,有些已昏迷,但難免他們蘇醒後不會複仇,回去尋葉瑟的麻煩。因此,他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找到她。
他踏過剛才才曆經劫難的陡坡向回走,所幸滑坡未再次爆發。而是方才那場劫難,已讓整座山體顫顫巍巍,因此他在踩到一塊實實的巨大山石時,山石竟突然鬆動,他一腳踩空了。而剛曆劫的山坡已光滑無依,他什麼都抓不住,嘰裏咕嚕向山底滾去。所幸滾到一處山腰處停下了,可他卻覺自己的右腿如斷裂般疼痛,用盡全身氣力,試了十餘次,仍然站不起身。屋漏偏逢連夜雨,連日來的高溫在一場滑坡之後再次逆轉,山底忽而變得冷寒不已,一場暴雨將他渾身淋了個透,雨水和著血水疾速離開它,流到不知何處。饑寒交迫外加傷口感染,讓他失去了知覺。
他再次恢複知覺,已是次日上午。原來,他已昏睡了一天一夜。他打量四周,他睡在一所茅草屋的一張破舊木板床上。他掐了自己一把,感覺像做夢一樣。這屋子雖破陋些,但不正是他想象中要同葉瑟隱居的小屋嘛。自己原本想來建屋子的,怎麼一覺醒來,已經建好了呢。難道是葉瑟建好的?或者他們來到這裏,便撿漏了一所破屋子。他的腿部仍傳來陣陣鑽心的麻痛,可他顧不得,看著這寒舍小屋,心裏突然湧起前所未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