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幾遍,她們講得瑟瑟縮縮,十分不逼真。言蹊喝令她們重來,三人將過場走了一遍,言蹊回望,皇上和葉瑟還未來,便令她們一遍接一遍,嘲諷個夠。
終於,不知她們說了多少遍,皇上同葉瑟恰巧經過,皇上一轉彎,步進來,“你們幾個天天揪著令貴妃出身說事,隻能說明她除了這個缺點,已完美無瑕。而你們,除了出身這一個優點,一無是處。”
白若畫怯怯道:“皇上,您誤會了,是令貴妃讓我們說的。”皇上一回頭,卻見言蹊滿眼擎淚,聲音顫抖道:“難道會有人願意自揭傷疤,自毀出身?難道你們三人,這是第一次作妖麼?”
皇上有些微怒,也有些倦了,拉過葉瑟的手,急著繼續前行,回頭留下一句:“三位貴人不貴,貶為常在吧。”公公連忙記下了。可言蹊卻在皇上身後請求道:“皇上,這也不能全怪三位妹妹。嬪妾雖出身微寒,但最慶幸的便是,自小父親給我的包容品質。這件事怪不得三位妹妹,隻是她們的爹娘疏於教導罷了。”
葉瑟看花的興致忽被敗得精光,滿眼陌生地望著言蹊。弘曆冷笑道:“已經入宮這些年了,不想著如何在宮裏好好過日子,還在攀比娘家。既然你們如此以出身為傲,既然這樣,你們唯一那一個優點不要也罷。子不教,父之過。你三位父親官職亦各降一品,以示懲戒。”
白若畫三人早已哭作一團,嚶嚶聲中盡是對皇上最後的渴求。皇上攜葉瑟走了沒幾步,有公公來報,金贇將軍在養心殿外求見。
葉瑟一聽是金贇,有心避嫌,於是推脫自己身體不適,不陪皇上前去會客。皇上剛走,葉瑟便折回,快幾步趕上言蹊,在她身後冷冷道:“報複,讓你快樂嗎?”
言蹊腳步一頓,笑著回頭,“當然了,姐姐,我說過,我是眼裏容不得砂子的人。偏了生了顆好腦袋,多少年的事也記得清清楚楚,非要給它找回來呢。”
“那三人確實夠作”,葉瑟緊盯著言蹊,“可這次,我信她們。她們區區三個貴人,即便在心裏對你再不齒,絕不可能罔視位分,光天化日下大搖大擺站你對麵,對你冷嘲熱諷。”
“哦,你又知道了”,言蹊麵有不悅,“為什麼姐姐對任何人都一派愚善,唯獨對我清醒得很。”
“況且,我了解你,你是不會吃星點虧的”,葉瑟又道:“即便她們三人敢出口傷你,你也早在她們第一個字出口之時掌上她們嘴了。”
“不重要了”,言蹊笑道:“皇上已經給出了他的決定。”
“言蹊”,葉瑟懇切地看她,“壞人是該受到報複。隻是,報複也有度,總不能別人打你一巴掌,你殺人全家吧?”
“是還一巴掌,還是殺她全家,不取決於我的態度”,言蹊嘴角一抹笑意,“而取決於人的權力與能量。能量到了,我可刹不住。”
“她們的爹爹,安心事主,半輩子騰挪上一個品級,何錯之有。你一句挑撥言辭,便讓別人半生努力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