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佰霖被淩霄的話刺到,登時不悅道:“我們內衛有何失職之處,自有王爺處置,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丫頭來指手畫腳。劉某王命在身,今天這事不查個水落石出,無法向上麵交代。既然公主正在養傷,那就先從公主的正房查起,查完了好讓公主安心休息。”
淩霄氣得發抖,直想衝上去咬他一口肉。
三七怕她衝動闖禍,死死拉住她。
劉佰霖手按著刀柄,帶著內衛們轉身向和光居走去。
雖是搜查,但內衛們到底還有些顧忌朱贏身份,四處翻找卻也不敢弄得太亂,也不敢發出太大響聲。
朱贏冷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半晌,搜查完畢,一無所獲。
“劉統領,不搜身嗎?”朱贏也不看他,隻冷冷問道。
“屬下不敢。養鬼在緬州是十惡邪術之一,王爺令屬下來徹查此事也是為公主安危著想,請公主見諒。”劉佰霖向朱贏行了一禮,帶著內衛們退了出去,開始搜查別處。
整個崇善院雞飛狗跳地鬧騰了足一個時辰,終於有了結果。
在湯媽媽床頭裏側的牆洞裏,發現了兩具小棺材,裏麵放著兩個木頭人,前麵寫著生辰八字,後麵一個寫著難產而死,一個寫著傷重不愈。
湯媽媽當場就傻眼了,大喊是三七等人陷害她。
三七就說了:“湯媽媽,院裏有小鬼是你告的密,內衛是你帶來的,搜查也是你提出的,就算最後把你自己給暴露了,你也不能信口胡謅啊?”
湯媽媽百口莫辯,哭嚎著讓內衛們押走了。
晚飯過後,朱贏支開房裏所有人,讓鳶尾看門,然後將尚嬤、淩霄和三七叫到房中。
淩霄一進來就聲明她什麼也不知道。
尚嬤和三七互看一眼,三七道:“我說?”尚嬤點點頭。
三七便對朱贏道:“尚嬤見您讓大薊他們雕木頭人,就來找我,說要防著有人借機害公主您。我說院裏這麼多人,防也防不住啊,尚嬤就給我出了個主意。大薊和陳皮他們雕廢了不少木頭人,我就把那些雕廢的隨意往屋外牆角處一扔,白天讓陳皮盯著,晚上我盯著。足盯了六天,就在前天半夜,發現湯媽媽偷摸地過來拿了兩個。我跟著她到她住處,看她往木偶上寫了字,裝進小棺材,埋在了花園西北角的槐樹底下。於是我和尚嬤將計就計,才有了今天這出戲。”
淩霄聞言,頓時一臉崇拜看著尚嬤。
朱贏問:“湯媽媽那兩個人偶咒的是誰?”
尚嬤道:“寫著難產而死的那個肯定是二奶奶羅氏,而寫著一病不起的那個,大約是王妃。”
“詛咒王妃也就罷了,畢竟王妃和公主有那麼點不愉快,可幹嘛要詛咒二奶奶羅氏?”淩霄不解了。
“這是為了斷我退路。我與王妃是沒有修好可能的,她這是怕我情急之下與二房聯合,一同對付她與世子。”朱贏揉著額頭,自從穿來這裏後,她發現自己的思想越來越陰暗了,這些內宅的陰私伎倆居然一點就通。
淩霄懂了,又問:“那湯媽媽房裏的那兩個人偶上寫的生辰八字是誰的?”
“難產而死那個是照著湯媽媽寫的抄下來的,而傷重不愈那個,寫的是公主的。”尚嬤道。
淩霄瞪大雙眸,問:“什麼?這害人的東西怎麼能寫公主的生辰八字呢?萬一真的於公主不利怎麼辦?”
尚嬤道:“寫公主就為了一個目的,釘死湯媽媽背主之名。因為如今她的身契在公主手裏,嚴格說來,隻有公主才是她真正的主人,才有權處置她。而至於對公主有沒有害……”她看朱贏一眼,道:“我沒想那麼多。”
淩霄:“……”崇拜之情頓時就滅了百分之八十。
朱贏笑著安慰淩霄:“如果真的有害,王妃豈會讓人詛咒自己?”
淩霄聽了,釋然不少。
朱贏看著尚嬤,道:“尚嬤,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說多了反而顯得生分。今天之事如不是你運籌帷幄,我受冤枉不打緊,跟著我的這些人,也不知有多少要無辜枉死。從今後,我主外你主內,崇善院一並事宜,就全仰賴您了。淩霄,三七,以後為人處世,多與尚嬤商議,多向尚嬤學習,今天救了你們一命的可不是我,而是尚嬤。”
淩霄思及往日得罪尚嬤之處,忍不住有些臉紅,但還是十分誠懇地謝了尚嬤救命之恩,三七也跟著謝了。朱贏見無事了,就讓兩人下去休息,獨留下似有話要說的尚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