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擦擦鼻涕,苦著臉道:“他要是一刀把人結果了,我倒也不怕。可您知道他們是怎麼殺人的?把人綁柱子上,拿根繩子繞過脖子係在柱子上,然後拿根細棍子插*進繩圈裏,棍子轉一圈,繩子就勒緊一點,轉一圈,就勒緊一點,勒了五圈,人屎尿就出來了,勒了十五圈,眼珠突得要掉出眼眶,張著嘴吐著舌頭,就那麼一直發出‘呃、呃’的聲音,勒了二十五圈,臉紫得跟茄子似的,筋都爆出來了……”
屋裏有膽小的丫頭捂著耳朵跑出去。
三七哽著一口氣,接著道:“當時我就想,若不是尚嬤,今天被綁在柱子上的不定就是我和淩霄了。”說著又哭。
尚嬤歎了口氣,道:“這才哪到哪兒?你們呀,是跟著公主常年呆在燕貽閣安逸慣了,根本就不像宮裏出來的人,沒見過世麵。以後我慢慢將宮裏頭那些刑罰講給你們聽,你們就知道今天這事兒根本都不值一提。”
三七擦擦眼淚,抱著尚嬤的腿道:“幹娘,以後我就認您當幹娘了,您可要護著您幹兒子啊,兒子也不求別的,隻求別讓他們把兒子也綁柱子上。”
尚嬤踢了他一腳,罵:“你個沒出息的猴兒!”
“不管猴兒豬兒,狗兒也成,隻要是您護著的都成。”三七死皮賴臉道。
於是這天,尚嬤就多了個幹兒子,三七多了個幹娘。
接下來總算安靜了一段時日,至少在朱贏能下床之前,院子裏沒再出事。
朱贏能下床之後,便開始專心致誌設計麵料,質地,花紋,配色……其實這些並非憑空想象就能有創意的,朱贏倒是願意出去采風,可問題是……她還敢嗎?於是隻能從上輩子積攢下的庫存裏先挑出一部分來用用。
這日,朱贏正畫畫呢,三七跑進來,興奮道:“公主,何大山和當歸回來了。”
朱贏眼睛一亮,道:“叫他們進來。”
未幾,屋裏多了個彪大漢和一個小娘們兒。
朱贏眼睛盯著那小娘們兒,但見她身形瘦小苗條,頭上包著布巾,一張臉小小的,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居然還有幾分姿色。
“她是……”朱贏指著那女子。
三七上前踢了他一腳,笑罵:“還不見過公主。”
小娘們兒嘿嘿一笑,身條柔軟地拜倒行禮:“當歸拜見公主。”聲音也雌雄莫辯。
“起來。”朱贏忽想起了T國的人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三七一雙賊眼將他看來看去,比比自己的胸部,賊兮兮地問:“這兒,怎麼整的?”
“你說這個?”當歸托托自己豐滿的胸部,忽然一把扯開衣襟。
屋裏丫頭驚叫一聲,紛紛扭過頭去,就淩霄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
“饅頭,吃嗎?”當歸炫耀般挺著胸脯,嘿嘿笑問三七。
“滾!”三七又踹他一腳。
朱贏卻看著他放饅頭的那個地方,一根布條繞過雙肩和胸膛,將兩塊饅頭牢牢固定在他胸前,這是什麼?古代簡易版文胸啊!
原以為手下都是些歪瓜裂棗,沒想到卻是歪才輩出,果然這世界從來都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
問起龍堰渡的情況,原本還有些拘束的何大山就開始急於表現了:“公主,那姓趙的不給運。”
“什麼?”沒頭沒腦的一句,朱贏能聽懂才有鬼。
“那姓趙的跟王府有仇,就是不讓給我們運,還有官府要收渡夜費……”何大山越急就越說不清楚,急得抓耳撓腮,汗都下來了。
當歸推他一下,柔聲道:“我來說吧。”
何大山看他一眼,居然聽話地退一邊去了。
“公主,奴才和大山都打聽過了,經過龍堰渡的船大抵就兩種,官船和民船。官船是專為官府運送物資的,不做民用。而民船大多都是一個人的,就是人稱趙大掌櫃的趙芝祥。聽說這個人很有能耐,在崑州建了個陶朱會,這陶朱會裏都是北方有頭有臉的商賈。陶朱會名下有百來艘貨船,趙芝祥每個月發兩次船,月初一次,月中一次,沿著涪江統一采購陶朱會裏各商賈需要的貨物。因為量大,他們往往能以比市價還要低的價格買到貨物,因此,整個北方市場的各行各業,除了官府經營的,其他幾乎都被這個陶朱會把持了。”這個當歸不愧是淑妃調*教出來的,說話到底就是比一般仆役有條理。
朱贏思慮片刻,問:“方才何大山說這個姓趙的跟王府有仇,是怎麼回事?”
當歸麵色有些奇怪,道:“奴才也是聽來的,不知是真是假。聽說這個趙大掌櫃跟王府有親,有人說,他是王爺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