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太友善了,女士。您的到來使我這小屋頓時蓬蓽生輝。”
“我們倆在巴黎都有熟人。”米蕾說,“我從他們那兒聽過一些關於您的豐功偉績,但我今天來找您卻是為了別的事情。我一到尼斯就聽說了,您知道的,是一些其他的事情。”
“是嗎?”伯爵柔聲問道。
“恕我直言。”米蕾繼續說,“我要說的事,您聽起來可能不大舒服。可是請您相信,我是打心底裏為您著想的。伯爵先生,現在尼斯的人都在議論說,您就是殺死那位英國女士——凱特林夫人的凶手。”
“我?我是殺死凱特林夫人的凶手?嗬嗬!但這太荒唐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滿不在乎而不是義憤填膺。他知道,這是從她的嘴裏探聽出更多消息的最好方法。
“可是,人們就是這樣認為。”她強調說。
“人們總是喜歡造謠生事。”伯爵無動於衷地繼續說道,“如果我要認真來對待這些謠言,那將有損於我的尊嚴。”
“您理解錯了。”米蕾向前傾出身,那雙黑眼睛閃著光,“這不是那種在街頭巷尾流傳的閑話。這是來自於警察局的消息。”
“什麼?警察局?”
伯爵猛然站起來,表情再一次變得緊張。
米蕾連連點著頭。
“是的,沒錯。您是知道我的,像我這樣的人在哪裏都有些朋友。警察局局長本人??”她意味深長地聳了聳肩,並沒有說完她的話。
“誰能在一個美人麵前守口如瓶呢?”伯爵禮貌地低聲說道。
“警察認為是您殺死了凱特林夫人。但是他們弄錯了。”
“當然弄錯了。”伯爵完全同意。
“您隻是這樣隨口說說而已,但我是知道內情的。”
伯爵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您知道是誰殺了凱特林夫人?”
米蕾猛烈地點著頭。
“是的。”
“那麼,是誰?”伯爵厲聲問道。
“是她自己的丈夫。”她在伯爵耳邊低聲說,由於激動和氣憤,她的聲音有點兒顫抖。“就是她的丈夫害死了她。”
伯爵坐回椅子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請允許我冒昧地打聽一下,小姐,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米蕾大笑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早就揚言要做此事了。他那時兩手空空,債台高築,沒有遺產。隻有老婆的死才能使他擺脫這個泥潭。這都是他親口對我說的。他與凱特林夫人同乘一趟列車,但他夫人卻完全不知道此事。我問你,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嗬!原來這樣他就可以在半夜去襲擊他的夫人!”她閉上了雙眼,“我都能想象整件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了??”
伯爵輕咳了一聲。
“也許事情確實如此。”他喃喃道,“但是,女士,請您注意,他完全沒有必要把寶石也偷走啊。”
“寶石,”米蕾倒抽一口冷氣,“寶石啊,哦!那些寶石!”
她的雙眼裏升騰起一陣霧氣,在那之中似乎還閃爍著光亮。伯爵驚訝地看著她,第一百次感歎珠寶對於女性的魅惑力。他不得不開口把她拉回現實。
“那麼需要我做些什麼事呢,女士?”
米蕾一個激靈,又回到了之前那種公事公辦的狀態。
“事情很簡單。您到警察局去對他們說,這都是凱特林先生作的案。”
“可人們會相信我嗎?如果他們讓我拿出證據呢?”他緊緊盯著她。
米蕾柔聲笑著,把自己緊緊裹在那件橘黃和黑色相間的大衣裏。
“那您就讓警察到我這裏來,伯爵先生。”她輕聲說,“我會給他們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