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離奇了!”馮·阿爾丁說道。
“是的,非常奇怪。人們總是很難解釋這一類事情。對了,還有一件小事讓我產生了動搖。由於戰時所受的傷,您的秘書有點瘸。可侯爵走起路來並不瘸。關於這一點我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弄清楚。有一天,蕾諾斯·坦普林小姐偶然說起,她母親那家醫院裏的外科醫生對奈頓的瘸腿感到很奇怪。這說明,他的腿瘸很可能是假裝的。我在倫敦找了一個外科專家,並得到了專門的材料,這些都證明了我的想法是正確的。我曾當著奈頓的麵提起過這位醫生的名字。照理說,奈頓當時應該談起,正是這位大夫在戰時給他治過傷。但是他對此不發一言,這個小細節更加深了我的懷疑。另外,格雷小姐還給我看過一份剪報,上麵提到,在奈頓住院期間,坦普林女士的醫院裏發生了一起寶石失竊事件。此時她意識到,當我從巴黎裏茲飯店給她寫信時,我們正沿著同一個方向調查。
“雖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我終於得到了想要的證據,即艾達·梅森是在謀殺發生後的那天早晨到達飯店的,而不是前一天晚上。”
兩個人沉默良久。然後百萬富翁向著桌子對麵的波洛伸出了手。
“您可能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波洛先生。”他的聲音沙啞,“待會兒我會給您一張支票,但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張支票能夠表達我對您的謝意。您真的很厲害,波洛先生,不論何時您都是這一行的專家。”
波洛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板。
“我隻是赫爾克裏·波洛。”他謹慎地說,“但正如您所說,我是我這一行的專家,正像您是您那一行的專家一樣。我對自己能夠為您效勞而感到高興。現在我要給我這趟旅行做一些善後工作了。唉!我這次出門沒帶上我那善解人意的喬治。”
在酒店的大廳裏他遇見了表情嚴肅的帕波波魯斯和他的女兒齊婭。
“我原以為您已經離開尼斯了,波洛先生。”這位希臘人低聲對偵探說,同時握住了他伸向自己的手。
“公事又讓我回來了,我親愛的帕波波魯斯。”
“公事?”
“對,公事。既然談到此事,我希望您的身體已經有所好轉,帕波波魯斯。”
“好多了,實際上,明天我們就將回巴黎。”
“聽到這個消息我真為您高興。我希望您沒有把希臘前總理徹底搞垮。”
“我?”
“我聽說,您賣給他一顆非常名貴的寶石,而此時那枚寶石正戴在舞蹈演員米蕾的脖子上,這事兒現在隻有咱倆知道。”
“是的”帕波波魯斯喃喃地說,“是的,確實如此。”
“這是一顆與‘火焰之心’十分相似的寶石。”
“其實有點兒差別。”希臘人毫不在意地說道。
“帕波波魯斯先生,您果然對珠寶非常在行。齊婭小姐,您這麼快就要回巴黎了,這讓我感到特別難受。現在我的公事辦完了,我原本希望咱們能有多一點兒的時間見見麵。”
“恕我冒昧地問一下,您辦的是什麼公事?”帕波波魯斯問道。
“沒事兒,隨便問。我剛剛成功將侯爵緝拿歸案了。”
帕波波魯那充滿貴族氣質的麵龐上浮現出恍惚的神色。
“侯爵?”他低聲說道,“為什麼這個名字聽起來如此耳熟呢?唉,我想不起來了。”
“您當然不知道他。”波洛說,“我指的是一樁著名的謀殺案和一位珠寶大盜。他由於謀殺凱特林夫人而被捕了。”
“是嗎?這件事真有意思!”
之後,他們很有禮貌地相互道別。當波洛走遠之後,帕波波魯斯對女兒說道:
“齊婭,”他飽含感情地歎道,“這個人是個魔鬼。”
“我喜歡他。”
“我個人也喜歡他。”帕波波魯斯承認道,“盡管如此,他還是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