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臣剛才還隻是“熱淚盈眶”,這句話出來,直接流淚了。
楚弼洲悄悄傳聲:“我倒不是怕你對她不好。隻是這人實在厲害,你對她不好,我怕她對你更不好。男孩子在外,也要學會保護自己……”
“謝謝您了。”楚臣無言以對。爺爺啊,這句忠告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小枝保持微笑,眼飾遮蓋下,神色靜謐出塵。
楚弼洲正色,又迅速安排處理門內潛伏未出的威脅。
小枝把九天十秀的行蹤告訴了楚弼洲,楚弼洲沉吟良久,讓她不必擔心。
“神山已經在安排暗殺九天十秀了。”楚弼洲悄聲道,神色有些忌諱,“隱帝座幾日後就動身,他離開蜀山,是必定會見血的。”
小枝心下一寒。
隱帝座在神山外聲名不顯,但根據夜島、影島的情報,他近年來可謂是染血無數。
目前與他有關的重要暗殺,至少有十八起。其他大大小小的,由他安排的潛伏,更是數不勝數。
就連以“刺客之道”成聖的隱聖都不得不承認,這人在潛伏暗殺方麵的天賦,可謂是人世之巔峰。而且他很年輕,又得蜀山大力栽培、謝迢全力提拔。假以時日,隻怕是件無往不利的殺器。
早在去年,隱聖就跟小枝提過,這位帝座與其他帝座不同,要早做處理,否則必成後患。
畢竟,誰也不想頭頂一直懸把刀子。
小枝雖然想處理,但沒辦法處理。在神山,甚至沒有幾個人摸得到隱帝座的影子。
就連沈風玄這樣的侍劍人,對他也是忌憚為多,更別提宋機這些帝座。他們平時恨不得繞著隱帝座走,一旦遇見,肯定有壞事臨頭。
想到這裏,小枝換了副笑臉,對楚弼洲道:“老爺子,你連隱帝座幾時出門都知道呢?”
楚弼洲搖頭歎氣。
“我這次出行,與卻邪使結伴。”他解釋道,“本來安排在十天前,我說要推遲,閻獄道死活不讓,仔細一問才知道,是那幾日隱帝座正好有空。有他陪同,自然會安全一些。”
再拖幾天,隱帝座就沒空了。
他沒空,能是去幹嘛?當然是暗殺要人。
結合最近不周山的形勢,楚弼洲推算出,他應該是衝著九天十秀去的。
小枝聞言微訝。楚弼洲比楚臣就強在這處,他對“大局”太敏感了,總能夠見微知著。
“這次門中動亂,我都看在眼裏。城主,往後臣兒就交給你照顧了。”
楚弼洲看人還是準的。內門弟子當中,多少人表麵和諧,暗中捅刀,他都心知肚明。但楚臣和城主之間的默契,卻毋庸置疑,他們是能夠放心把後背交給對方的同伴。
“知道了。”小枝滿口應道,“您放心去吧。”
家產和楚臣,我都會好好照顧的。
楚臣還不知道自己被老爺子賣了。
他回去時一直憤憤不平,說老爺子弄這麼一出,害得他白跑一趟。
小枝當然是體貼地安慰。
這回,多寶堂總算是穩穩到了她手裏。
她的意識返回不周山,回到本體身上。
她想著,楚臣和楚弼洲的關係,又與此花姬、長生姬不同。
都是親人,都誌向不同。
楚弼洲還是願意為楚臣著想,給他鋪好前路。而楚臣也會擔心老爺子安危,怕他真的出事。換了此花姬和長生姬,居然就變成生死之鬥了。
小枝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種區別。
也許,一百年的親情是相互容忍。
一萬年,就變成了相互憎恨。
“所以是時間讓人無情。”小枝暗想。
在第一個百年,城主也會苦苦哀求聖王呢。
等到一萬年,她就隻想殺人了。
小枝的本體睜開眼,推開閉關室大門。外麵候著的侍女仆從魚貫而入,替她收拾閉關突破留下的狼藉。
很快,虞屏錦也來了。
“恭喜突破元嬰期。”她笑著道。
“還要謝謝師姐給我的留影。”小枝認真道,“我是看你和解師姐比鬥,才有頓悟的。”
“也算是各有所得吧。”
兩人正高高興興地聊著,外麵忽然傳來一個掃興的聲音。
“哎呀,你讓我進去嘛,謝師姐突破,我還沒來得及道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