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子望著水菡兒的模樣,倒像是知曉了水菡兒的心思一般:“皇後娘娘染了風寒,這幾日都在宸佑宮內養著。這些日子,邊境的戰事又起了,皇上日夜忙著大抵是有些乏了,現下剛從墨香閣裏忙完出來,所以才讓娘娘過去一趟。”
水菡兒感激地一笑:“有老沈公公。”
小木子微微點點頭:“奴才瞧著娘娘的臉色也不大好,娘娘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水菡兒淺笑著道:“大抵是這些日子睡的不好,臉色憔悴了。”
小木子不再言語,帶著水菡兒往龍翔宮去,這一路上倒是沒遇著什麼人。
到了龍翔宮大殿門口,小木子停下腳步,轉身對水菡兒道:“娘娘進去吧,奴才在外頭候著。”
“公公不進去通傳一聲嗎?”水菡兒疑惑道。
“皇上吩咐了,娘娘您直接進去就行。”小木子恭敬地答道。
水菡兒點點頭推門而入。
多久了,她多久沒來這龍翔宮了?大殿裏的一切似乎都沒變,桌椅擺設也都是老樣子,依舊燃著淡淡的龍涎香。座上那個仿若神祗的男子,左手支著好看的臉,一雙素來迸出犀利目光的星目此時微微閉著,右手在檀香木的桌案上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聽見動靜倒是馬上睜開了眼睛。略有倦色的臉卻不妨礙此時他身上渾然天成的天子之勢,讓水菡兒不禁屈膝恭敬地行禮道:
“參見皇上。”
寒天辰倒是邪魅的笑了笑:“朕竟不知現在的你還能有這麼恭敬的時候。”聲音略帶沙啞和輕微的鼻音,水菡兒一聽就略略皺眉。
他也生病了?
“你......是不是不大舒服?”水菡兒開口道。
“沒什麼事,近來天氣轉了涼,宮裏的禦醫都忙的不可開交了,沒事就不要驚動太醫了。”寒天辰輕笑著,“難得聽月如說你要找朕商量事情,趁著朕現在還不忙,說來給朕聽聽。”
水菡兒跪下道:“臣妾想向皇上要五個武功高強的侍衛。”
“哦,菡兒要侍衛做什麼?”寒天辰饒有興味地問道,用手稍稍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清心宮缺少人手嗎?”
水菡兒挺直了身子道:“我想要為我父兄翻案!”
寒天辰倒是微微一愣,嗤笑著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下一秒,斂起了所有表情冷聲道,“你這是在質疑朕的旨意!”
“我知道,但是水家叛國的事情臣妾沒有見到所謂的證據!而且我怕皇上被有些人蒙蔽了眼睛!”水菡兒朗聲道。
“大膽!”寒天辰拍案而起,忽然感覺一陣暈眩,他強忍著道:“你是說朕是昏君?!”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皇上的勤政治國的心被某些亂臣賊子善加利用了!”水菡兒想著早就思考好的理由。
寒天辰聽著這話倒是略略壓下怒火:“你隻要五個武功高強的侍衛?”
“是,隻要五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臣妾自己會安排他們去查該查的事情,皇上也可以盡管去問這些侍衛他們查了什麼。這其中若是查出某些人真的冤枉了臣妾的父兄,還請皇上為水氏一族翻案!”水菡兒的話鏗鏘有力。
寒天辰望著這樣是水菡兒不禁癡了,他的菡兒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麵,她成長了,有一個女子應有的堅韌和睿智的光芒散發出來,她說她要自己安排這些人去查,他忽然很期待現在的水菡兒能夠做出什麼樣的驚人之舉。
“這樣的你比起從前的水菡兒倒是更招朕喜歡。”寒天辰呢喃著,許是有些昏昏沉沉,他沒有意識到自己想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
“那,朕就借你這幾個侍衛,必然是武功最上層的!”寒天辰淡笑著揉著頭道,糟糕的是,現在他的頭怎麼越來越沉了。
水菡兒欣喜異常,沒想到寒天辰竟然答應了。剛想說什麼,就見著寒天辰左手不斷地揉著頭道:
“你先回去吧,朕一會兒還要去墨香閣處理些事情。”
水菡兒見寒天辰的臉上已經泛出了一絲異樣的紅色,他原本好看的眉也皺到了一塊,顯出難受的神情。當下心裏一動,朝著寒天辰走去。
寒天辰正難受著,沒有聽到水菡兒走過來的動靜,忽然就感到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貼上了他的前額,忽爾睜開眼睛看見水菡兒焦急的神色。
水菡兒手下的皮膚炙熱的燙手:“你發燒了!我去傳禦醫!”
寒天辰皺皺眉:“不用,這點病明日就好了,朕還要去墨香閣。你和我一並走吧。”說著就要站起來,忽然就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暈眩,寒天辰踉蹌了一步就朝後倒去,水菡兒慌忙扶住他,接連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了,寒天辰的臉埋在水菡兒的脖子裏,水菡兒一驚,他已經燙的嚇人了,氣惱地道:
“都這樣了你還想去墨香閣,是想昏死在半路上嗎?!小木子!”
一直候在外頭的小木子聽見裏頭水菡兒著急和憤怒的喊聲,慌忙推門而入。一進去就見著寒天辰將頭埋在水菡兒身上,雙手環著水菡兒的腰,饒是小木子這老人也不禁低頭,更是疑惑這水菡兒叫自己進來幹什麼。還沒等他心裏的念頭百轉千回完,就聽水菡兒急急道:
“皇上病了快去請禦醫!”
小木子一聽正急著要往外跑,就聽見寒天辰帶著鼻音的聲音道:
“不用,朕休息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