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菡兒憤懣地跺腳道:“這件事容不得你做主了!小木子!快去!”
小木子被水菡兒話中隱含的威儀震了震,慌忙跑了出去。今天皇上臉色看起來就不好,果然是病了。
寒天辰苦笑著環住水菡兒的腰,聲音嘶啞地道:“朕竟不知自己何時變得如此矜貴了。”
水菡兒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到寢殿躺下,給寒天辰蓋上被子,道:“這些日子大概是天氣有些涼了,皇上定是又為了前線的戰事在墨香閣裏又熬了幾個晚上,這樣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今晚不許再去墨香閣了!好好休息!不然我去告訴太後,讓太後來管管你好了!”水菡兒沒有在意到自己說話時了什麼樣的語氣,隻是氣呼呼地說著,
寒天辰牽出一個微笑,算是回應。原來菡兒可以有這樣強硬的一麵,雖然她用帶著命令的語氣在說話,不過這樣倒顯得她分外的可愛。
小木子領著禦醫急衝衝地趕來,禦醫慌忙行了個禮,趕緊給寒天辰把脈。
“怎麼樣了?”水菡兒著急地問。
這禦醫是上回為水菡兒治療箭傷的太醫,見是冷宮裏的菡修儀竟在龍翔宮,也不禁愣了愣,卻還是恭敬地答道:“回稟娘娘,皇上這幾日操勞過度,又著了風寒,這才發起了燒,其他的並無大礙,隻是皇上需得靜心休養,切莫再操勞了,至少也要等這燒退了方可。微臣這就去給皇上開藥。”
“有勞禦醫。”水菡兒道。
等小木子領著禦醫下去,水菡兒擰了冷帕子敷在寒天辰額頭上道:“冷帕子能降降溫,你要不要喝水?”寒天辰的臉現下已經燒的通紅了,她嫁給他這麼久,倒真沒見過寒天辰生病,大抵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病來如山倒吧。
寒天辰點點頭。難受地蹙著眉,閉著眼,沒有瞧著水菡兒眼裏的心疼。
“來,我扶你起來。”水菡兒倒了杯水,將寒天辰扶起來,他真重,不知道是不是寒天辰故意的,整個人都軟綿綿地靠在水菡兒身上,水菡兒隻得勉力撐住他,將水遞到他嘴邊喂他喝了。
大概也是真的病的嚴重了,一杯水花了好長時間才喝完,杯子裏的水剛見底,小木子就端著藥進來了。水菡兒連忙讓小木子過來幫忙扶著,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就一麵將勺子遞到寒天辰嘴邊,一麵說著說著:“來,把藥喝了再睡。”
寒天辰靠著小木子心裏暗暗的不快,瞧了水菡兒一眼,想說什麼似得動了動薄唇,水菡兒就一勺子喂進了寒天辰嘴裏。
寒天辰猝不及防嚐到苦澀的湯藥,囫圇咽了下去,沙啞著皺眉開口道:“好苦。”
一句話倒讓小木子和水菡兒啼笑皆非,這句話略略帶著撒嬌的口氣,水菡兒倒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寒天辰,隻有從小就看著寒天辰長大的小木子微微一笑。
“良藥苦口,再苦也是要喝的。”水菡兒半哄半笑地說著,說著又將勺子遞到寒天辰唇邊。
寒天辰瞪著水菡兒,忽然就像是有了力氣一樣,奪過碗一口氣就喝完了。
水菡兒好笑地看著寒天辰,讓小木子扶著他躺下,命他去換盆水,寒天辰原本還想和水菡兒說些什麼,但一會兒就沉沉睡去了。
小木子回來時,見寒天辰睡著了,輕聲道:“娘娘,皇上睡了,您且回去吧,這兒有奴才守著。”
水菡兒揉揉眼睛笑著道:“沒事,我守著吧,不然半夜他醒了又要去墨香閣,怕是你攔不住他。”說這話時,水菡兒的臉上盡是溫柔的笑意。
“那娘娘您有什麼事,就叫奴才,奴才在寢殿外守著。”小木子低頭退下了。
水菡兒看著寒天辰的睡臉,不禁低低笑開,這趟倒是難得,看見了寒天辰的另一麵,這樣如神明的男子竟然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麵啊。她的手不禁撫上寒天辰的臉頰。隻是不知道陌筱筱是不是也見過他的這一麵,心裏又開始泛酸。
......
寒天辰猛地睜開眼,這一覺倒睡的真好。看外頭的天色應該是過了辰時了,小木子沒來叫醒,今兒個早朝應該是去取消了。忽然覺得口渴,想起身喝水,一動就發現有東西壓著被子的一角。寒天辰偏頭一看,竟然是水菡兒。她趴在床沿睡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泛著淡淡粉色的菱唇,眉間微微皺起。
她竟守了他一夜?!寒天辰心裏動容不已。記憶裏除了母後,再也沒有第二個女子待他這般,就連陌筱筱也沒有。
小木子此時瞧瞧推門進來,見寒天辰醒了正盯著水菡兒看,輕聲道:“菡修儀怕皇上半夜醒來又去墨香閣,就守了皇上一夜,四更時奴才原本想進來看看皇上您醒了沒有,是不是要去上早朝,娘娘說讓皇上您好好休息休息,就做主取消了早朝,娘娘說,等您醒了她親自向您請罪。”
寒天辰怔怔地看著水菡兒,心裏忽然覺得溫暖。她真的守了他一夜。
寒天辰小心起了身,將水菡兒輕輕抱起放到床上,輕聲吩咐:“不要吵醒她。”
臨走前,寒天辰深深看了沉睡這的水菡兒一眼,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心裏似乎有什麼在蠢蠢欲動著,心下失笑,這樣的感覺似乎在麵對陌筱筱時也沒有過。沒來得及細想,小木子就前來輕聲道:
“皇上,邊境有昨夜連夜送來的軍情。”
當下寒天辰闊步朝墨香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