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141(2 / 3)

可他這句話,卻教唐詩雨額頭青筋跳了一跳。

唐詩雨容貌俏麗,但是膚色上隨了母親,不夠白皙。不過她是嬌養的千金小姐,自然也黑不到哪裏去。至少她比王銳白多了。——可是,不夠白仍是她心裏一根刺。王銳盯她半晌,就說這麼一句話,教她羞惱氣氛。

新娘子重新將頭轉過去,王銳更懵了,這是他說錯話了?

老實說,他挺懊悔的。他的娘子有情有義又有才有貌,他娶了她,該好好珍視她才對,怎麼能惹她生氣?

他想,他得道歉,讓她知道他的情意。

於是,他伸出手來,說道:“娘子別惱,我是說笑的,你比我白多了。”說著抓住唐詩雨的手,來跟自己的手比較。

唐詩雨掙了一下,沒能掙出來。

王銳初時是想著道歉哄媳婦兒,然而握著那軟滑的小手後,他就不願意放開了。

唐詩雨的手又小又軟又滑,他來回撫摸,愛不釋手。

王銳心裏癢癢的,又生出進一步的想法:“那,娘子,你瞧,你手比我白多了。你身上肯定也比我白……”

唐詩雨何曾聽過這種話,又羞又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王銳本來還想再問問,能不能褪去她的衣衫,看看她的膚色。還未開口,就想起她說的怪不好意思的。

媳婦兒害羞,他得尊重媳婦兒,可是,洞房花燭夜也不能浪費,是不是?

王銳想了一想,問道:“娘子聽過一句話沒?”

“……什麼?”

王銳一本正經:“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等唐詩雨回答,就又說道:“娘子若是怕羞,我就把燭火熄了好不好?”

唐詩雨皺眉,她深吸一口氣:“龍鳳喜燭是不能熄滅的,不然不吉利,你不知道嗎?”

王銳“哦”了一聲,心想她隻反駁了後半句,那就是說前半句她同意了?

他咬了咬牙,尊重她的事,以後再說也不遲,先做大事再說。

……

次日清晨,王銳異常誠懇:“娘子,昨夜是我不好,累著娘子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對待娘子。要不,今天我就替娘子畫眉賠罪?”

唐詩雨身上難受,也不想搭理他,隻輕輕說了一句:“不用。”

她覺得,她的丈夫有一個難以忽略的毛病,就是喜歡自說自話。

不過她想,這或許對她影響不大。他說什麼,她隻當沒聽見就是了。充耳不聞,她還是會的。

她的冷淡並沒有教王銳氣餒。王銳新娶妻,對新婚妻子興趣很大。難得有個女人,惦念著他,記掛著他,願意等他,還把一生都交給他。他自然要擔負起做丈夫的責任。

兒子和兒媳婦關係和睦,威武侯夫婦看在眼裏,心裏也歡喜,就巴著兒媳婦早些生下孩子,好教王銳再收一收心。

成親時日久了,唐詩雨對王銳的了解多了一些,她也掌握了跟王銳相處的竅門。

他高興時,就誇兩句。他不高興時,不理會他。看他有動怒的征兆時,就態度適當放的軟一些……

一個頭腦簡單、喜歡自說自話的莽漢,又有什麼難相處的?

她不知道的是,在王銳心裏,她唐詩雨已經堪比仙女了。——原本,王銳還隻覺得娘子是個才女,能娶到她,是他的福氣。後來,相處之中,他發覺這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妻子。

她尊重他,敬仰他,理解他,深愛他。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詫異,這麼好的女人,怎麼就給他遇見了呢。

王銳的美夢是在一個午後被戳破的。

六月天熱,母親張氏和大嫂坐在院子裏納涼。王銳親自提著唐詩雨做的涼飲去給母親。還未走進院子,就聽到母親爽朗的笑聲。

他心說,看來母親心情很好啊,他抬腳進去,聽到母親笑道:“我說老三媳婦兒等他幾年,他可不就信了?你看現在日子過得多好。有時候,適當說一些假話……”

王銳聽得渾身一震,明明是六月,卻覺得脊背發冷。假話?媳婦兒等他幾年,是假話?他也不送涼飲了,轉身疾走。

一路上,他心情起伏,時怒時惱,最後化成一腔不平的鬱氣。

他要去尋她問個清楚明白,到底有沒有等他?到底……心裏是不是真的有他?

可是還沒等他走回自己的院子,他心裏的不平之氣就消散了大半。

他對自己說,怎麼能夠不相信她呢?她對你一片深情,你怎麼能懷疑她的情意?然而另一個聲音卻說:“假的,都是假的。沒聽母親說嗎?是假話。”

唐詩雨正在嚐涼飲,一抬頭,瞧見了他,問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婆婆怎麼說?”

王銳將頭轉向一邊,不理她,也不看她。

唐詩雨納悶,掃了一眼他提著的食盒,奇道:“婆婆不喜歡麼?是不是不合口味?”

她和婆婆張氏相處得很好。她不用管事,平時不大忙碌,偶爾做一兩種甜點,給婆婆嚐鮮。如今夏季炎熱,她又翻閱古籍,做了涼飲。

一般來說,對她做的東西,婆婆都讚不絕口。今日是怎麼了?

王銳將食盒重重放下,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唐詩雨察覺到不對,心想著他肯定是哪裏又不對勁兒了。這種時候,她隻需要不說話就行了。等他氣兒消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