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趙真蹲到趙雲珂身旁, 一臉憂心忡忡, 半點沒看受傷的陳昭:“雲珂可有傷到?怎的突然出了這種事情?”
見長姐來了, 趙雲珂有些焦急的解釋道:“我摔下來的時候多虧這位公子接住我, 他還因此受了傷呢!”
趙真這才裝模作樣看向陳昭, 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而後又掩飾住驚訝如初次見麵一般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不知公子傷勢如何?”
陳昭陪著她一起裝,仍是笑道:“無妨,隻是手臂擦出些皮外傷, 說來也是我的錯,是我的馬跑到了官道上,才會撞上小公子的馬, 實在慚愧。”
沈明洲上前道:“公子不必如此, 官道之上本就不該賽馬,是我們有錯在先, 我帶了傷藥, 若是公子不嫌棄我替公子上藥吧。”
受傷倒是出乎了陳昭的意料, 不過受傷也好, 更有理由與他們同行了。
陳昭有禮道:“那就勞煩這位公子了。”
“公子不必客氣。”沈明洲蹲下身, 從懷裏掏出傷藥, 用隨身帶的小刀割破了陳昭的衣服,露出裏麵鮮血淋淋的傷口,似是被尖銳的碎石劃的, 傷口外翻, 上麵還沾有許多小碎石。
趙真暗暗惋惜,那白壁似的身子怕是要留下疤了,陳昭倒是夠舍得下本,原以為他不過是被輕輕劃了一道,卻沒想到傷的那麼深。
沈明洲瞧見了也有些犯難,蹙眉撕下衣擺一角,用隨身帶的水壺把布條浸濕,小心翼翼的去擦拭傷口,但他再小心也免不了弄疼陳昭,聽著他隱忍的抽氣聲,額上都開始冒汗了。
趙真在旁邊看著也是蹙眉,沈明洲在軍中那麼久,處理起這種皮外傷還如此笨拙,看來他該學的還有很多。再看陳昭,本就白皙的麵頰更加蒼白了,這可不是裝出來的。
趙真起身蹲到他們麵前,按住沈明洲的手,對他柔聲細語道:“明洲哥哥,我擅長處理這些,不如我來給這位公子處理傷口吧。”
沈明洲聽見這聲甜甜膩膩的“明洲哥哥”心頭一抖,不解的看向趙真,又見她對他笑的天真可愛,心裏更是不解:她這是怎麼了?
但趙真肯接這個棘手的活,沈明洲便也順勢讓了出去,女子做事輕柔細致,她應該比他做的好吧?
沈明洲把位置讓出來,趙真蹲過去,抬頭對陳昭和善笑道:“我現在用水為公子衝洗傷口,公子且忍著些。”
陳昭抬眸看向眼前溫柔和善的趙真,明知她是裝的,但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就勞煩小姐了。”
趙真接過沈明洲手中的水袋,掩唇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我是女子了。”說罷手腕微傾,潺潺清水流了出來,澆在陳昭的傷口上,將上麵的汙血和碎石盡數衝刷下來。
旁邊的沈明洲聽見趙真的話臉色微變,有些探究的看向陳昭。
察覺到沈明洲的視線,陳昭本落在趙真臉上的目光挪開,低垂著頭,有些難忍的皺著眉頭。
水袋中的水被倒盡,趙真抬眸對沈明洲道:“明洲哥哥,我記得前麵不遠處有一條小河,哥哥去前麵再打些水來吧。”
沈明洲看著趙真實在是搞不清楚,她之前明明不願意叫他哥哥,怎麼現在一口一個哥哥叫得這麼親熱?
他看了眼水袋,又看了眼少女明媚的臉,她對他露齒一笑,可比她昨日和他比試的時候可人多了,沈明洲頓時有些不自在,最終點點頭道:“好。”
同樣不解的還有陳昭,她之前不還千方百計讓侄子叫“姑姑”嗎?怎麼現下自己叫哥哥叫的這麼熱絡了?聽著她那甜膩膩的“明洲哥哥”,陳昭實在是不痛快,他從來沒聽過她和誰叫哥哥。
趙真用布將血水擦幹淨,又對趙雲珂道:“雲珂,你去看看你的馬怎麼樣了,處理好公子的傷口,我們還要繼續上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