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如此一說,蕭溶卻是低聲笑了開來,他讚同道:“玉姑娘確實頗有口才,我看那孫知府還未被氣死之前,她身旁跪著的那男子便要被這一番推斷給嚇死了,”

略思忖一番,蕭溶喚來同他一起前來的侍衛,朗聲吩咐道:“你,帶人去這位錢萬貫府邸走一趟,看看事情是否真的如玉姑娘猜測的那般。”

吩咐過後,想起之前的話題,蕭溶側首不忘同花雪月吩咐一句:“若哪日玉姑娘當真擁有了說話便能氣死十萬大軍的能力,你定要莫忘告知與我,屆時烽火狼煙四起,父皇若派她去打仗,玉姑娘定能以自己之力逼退敵軍護我山河揚名青史!”

花雪月一怔之下便笑罵了開來:“我同她互相打趣尚可,你個堂堂皇子怎還拿一姑娘開上了玩笑,也不覺臊得慌!”

蕭溶輕輕一笑,眼眸深深看她一眼,而後轉首看向立於麵前的君瑜,似半開玩笑地說:“都是朋友,日後她自然也可拿我打趣回來。”

花雪月突然覺得蕭溶今日一番話似極為隻得斟酌一番,皺眉看了他半晌,卻見他似完全沒有察覺般,便斂了眸,暗道待回紅箋居後再詢問君瑜之前是否認識蕭溶,畢竟據她所了解這人,確實不會無故開陌生人的玩笑。

蕭溶和花雪月在這裏一番奚落君瑜之時,那方堂上的孫知府和顫抖不已的錢萬貫卻是險些被嚇破了膽。

因君瑜的一番所言確實無誤,她所說的關於那九位女子的推測也並非毫無依據,這兩人自她上堂之後便相互使了個眼色,而孫大人一番話語與其說似早已打好了腹稿,還不如說已經是重複過許多次,以致如今已經能夠信手拈來。

聽到蕭溶派了他自己的侍衛而非衙門捕快前去,她便知道這位八皇子已經不是鎮場看戲的想法,而是想要插手此事。

如此一想倒也合理,畢竟朝城位置特殊,乃是天子腳下的皇都,上至三司元老,下至九品芝麻官,其中必然是勢力牽連,牽一發而動全身,而這位孫大人無論是八皇子一派的小人物還是其餘敵對皇子派係中的人,都不好處理。

而因花雪月的請求他今日不得不前來,卻也是秉持著令孫知府公允斷案的要求便好,無心想要插手,但也因如此,眾所周知惠帝極為厭惡官商勾結一事,如今孫知府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惠帝的底限,他今日前來亦被各方眼線所盯著,如當真任由了此二人繼續逍遙法外殘害天子腳下的無辜百姓,此事若傳到惠帝耳中,那又是一番複雜難斷之事,畢竟老皇帝並不用考慮朝堂之上眾皇子的你來我往。

所以,根據八皇子前後態度的變化,和孫知府後來的底氣十足不難看出,這位孫知府應該是別的皇子派係中人。

起初孫知府看蕭溶前來,拿不準他對自己的態度,便有些誠惶誠恐,且不斷試探著蕭溶的底限,在暗自確定了八皇子此番前來僅是為了保證君瑜的安全便重新囂張起來,因縱然是朝城最低的官員,他依然是皇子派別鏈中的一條。

卻未想現在蕭溶竟然當真派人去了錢萬貫的府邸調查,如此,若他的那些小妾當真說出真相,那麼他同錢萬貫官商勾結強搶民女的事情便必然會敗露,如此他丟掉烏紗帽後未來的官途事小,隻怕會被判處濫用職權逼迫百姓的死罪。

一念至此,孫知府當即高聲喊了一句:“八皇子!”

蕭溶卻是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而後笑著說道:“孫知府莫要緊張,我雖然身為皇子,卻依舊會遵守我兗日帝國的法,不會無辜殺人,更不會無端令你獲罪,若玉姑娘當真冤枉了你,我定讓她向你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