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女子似完全沒有聽進去,君瑜既然給了她教訓,便已不想再替她父母說教,反而是冷笑著說道:“你是否是窮苦之人,想必在場沒有眼瞎的都已看出,說白了,你剛剛那一番作繭自縛的行為不就是為了引起穆公子的注意嗎?周圍之人同你行為相似,你自然沒有立場和緣由去怪罪,所以便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那女子眼光偷偷看著眾人身後的穆卓華,卻是蒼白著臉連連搖頭不想承認,君瑜卻已沒了再同她浪費時間的心情,冷聲結尾道:“既然喜歡那便坦坦蕩蕩地去追求,別整日去做些下三濫的手段,何況,恕我直言,您這踩著無辜之人的身子向上爬的手段也並不高明!”

一言之後,君瑜轉身,她手中依舊拿著那塊饅頭,抬腳之前便狠狠咬了一口好歹補充點能量。

“對了,”她頭也不回地說道:“雖然喜愛趴在地上的是您的私事,但我勸您還是回自己家去趴,莫要在這裏擋了其餘行人的路!”

女子大驚失色,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都趴在地上沒有起身,加上依舊不停自頭頂之上流下的米湯,羞憤地隻想在地上找條地縫鑽進去,怕自己這輩子都無顏麵再見穆卓華了。

淚水正在眼眶中打著轉,頭頂上的陽光卻忽然被人遮住,一片陰影撒下,隨即便感到有一個溫柔的手在用手帕幫自己擦拭頭上的米湯。

下意思抬頭看去,原本有些悲憤欲絕的眼睛中卻倏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亮,那女子顫抖著聲音,依舊想要表現得極為嬌弱,柔柔地喚了一句:“穆公子。”

穆卓華俊郎一笑,卻在女子將手遞出想要讓他扶自己站起時扭頭喚來穆府門前的家丁,似沒有看到那女子停在半空略有些尷尬的手,吩咐道:“你送這位小姐回去。”

隨後便不再多言拔足離開,向君瑜離開的方向趕去。

穆卓華追來之時君瑜便已察覺到,但她依舊疾步向前並沒有想要停下理會他。

半個時辰之後,君瑜歎口氣,雙眼望天,很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卻不得不止住腳步轉過身來抱臂看他:“穆公子,你已經跟著我一路了,請問您究竟有何貴幹?”

穆卓華優雅一笑,皓腕晃動打開羽扇,一邊風流倜儻地扇著,一邊對著君瑜輕笑,就在君瑜受不了他的放電準備再次離開之時,他確是朗笑一聲開了口。

極具磁性且宛如大理石板低沉的聲音輕輕響起,喚停了君瑜想要離去的腳步,他一步步走上前來,手中羽扇輕搖,極盡風流之姿,卻從不逾越無禮。

君瑜看著他在自己三尺前的距離站定,想到剛剛在穆府門前的鬧劇,唇角一勾,不由自主笑了出來,怪不得此人縱然在朝城之中風流之名同蕭宸齊盛,卻依舊能引得眾多姑娘飛蛾撲火般向他而來。

此人行事放浪,但舉手投足間卻是極為有度,此番有近若離若清白若曖昧的態度,便足以使從未嚐過此間滋味的姑娘小姐們忍不住加快了心跳,紅透了臉頰。

但他這樣的手段放在君瑜麵前,卻是被她下了“幼稚”且“油膩”的評價,心中忍不住猜測他這一番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目的是為何。

但最大的可能,便是他想要證明那可笑的“男人魅力”,塵世間向來有這麼一類人,異性的肯定發才會識得他們熱血沸騰或者如沐春風,但這,有何用……

穆卓華並不知道這片刻的事件中,君瑜已經滿心好奇地將他自己的一番心理活動猜測了一遍,並透過他“風流倜儻”的外表和行為,猜測著他猥瑣又無趣的內在和靈魂……

如平日裏對待其他女子般,穆卓華露出自認為最溫柔帥氣的笑容,並用最能引得女子心跳加速的眼神看著君瑜,頗有些“含情脈脈”地低聲溫柔問起:

“姑娘便是當日被在下的劣馬所踢傷的姑娘吧?”

今日君瑜戴了麵紗,縱然確實朦朦朧朧遮擋了君瑜的下半張臉,但這麵紗實際卻是君瑜從來遮擋陽光的,質地極為輕薄,旁人依舊能夠隱約看到她的輪廓和五官。

在穆府門口故意尋她麻煩的女子,也正是因大致看出了她的長相,才心中敵意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