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個人後,蕭宸微眯雙眼,眼底閃現過一絲暗芒,對於這人的身份,有了些許的猜測。
蠻人向來不屑於中原之內的禮儀,認為那些是虛偽,太過矯揉造作,將中原男子都視為孱弱的鼠,毫無英雄氣概,卻向往中原繁茂豐富的生活,比起粗糙強壯的蠻族女子,許多蠻族男子更願娶賢良懂事且皮膚細膩身體纖細的中原女子為妻。
若他並未猜錯的話,這個年輕的蠻族男子身上就有中原人的血統。
未及多想,那個年輕蠻人緩步上前,毫不示弱地站在蕭宸麵前,一雙同樣張狂的鷹眸牢牢將蕭宸盯著,自下而上將他打量一番之後,用中原話嘲諷了一句:“嗬,兗日男子!”
雙唇緊抿,蕭宸自然聽出了他濃濃的嘲諷,微涼的雙眸淡淡看著他,眼底深處並未表現出絲毫喜怒的神色,就如同沒有聽到他的話般,不屑於同他爭辯。
蕭宸淡淡負手而立,不出口反駁,他身後那一群自視甚高的兗日文臣確實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一瞬間怒火衝天,在侍衛身後紛紛怒目而視,心中感覺這些人既然群龍無首了,便也不值得畏懼了,於是一個個揮舞著雙手跳腳反駁。
看著一群猶如螞蚱般穿的花花綠綠的兗日官兒,蠻族新首領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更甚的笑意,而後彎腰,在地上拾起一塊拇指蓋大小的石子。
將石子放在手中把玩,不時將其彈起又重新收回掌心,有個文臣見他光顧著把玩石子,完全不將自己這些人放在眼裏,一時間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便高聲嚷道:
“蠻人就是蠻人!貧窮落後,愚昧無知,連文明都不知是何物,也就隻會玩玩石子了!”
聽聞此話,那位新上任的蠻人首領似乎終於將這位大臣放在了眼裏。
他的眼中快速閃過一道暗色,輕笑著將手中的小石子再一次彈高,他雙眼定定看著那位大臣,倏然一個用力,石子已被激射而出,目標直指那位不斷跳腳的兗日大臣。
“嘣”
極為清脆的一個聲音響起,而後便有殺豬般的嚎叫穿破天際,林間飛鳥齊齊一驚,撲棱棱飛上半空,一時間又是一頓鳥屎降下,其中一坨正中仍在高聲嚎叫的那位大臣。
一絲神奇的氣味緩緩浮現而出,那位大人皺皺鼻子嗅了嗅,然後若有所感般摸了摸自己的頭。
高貴的大人不可置信般看著自己手上攤黃白相間的不明粘稠物體,一瞬間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似乎在一瞬間看透了人生。
有些幹涸爆皮的老嘴張了張,似乎看到了旁人對自己指指點點滿目嘲諷的目光,又似聞到了自己身上永久也無法洗下的臭味,未被石子砸暈的他,終於不堪重負雙眼一翻暈倒在地。
無奈輕歎一聲,蕭宸揮手讓侍衛將這名官員拉到後方,不論是為他清洗頭發也好,還是找隨行醫者幫他處理下頭上大包也好,隻要別再讓他在這裏丟人現眼。
見識到蠻族新首領的能力之後,兗日眾官再次齊齊啞了言閉了口,各個狀如鴕鳥將自己的腦袋一縮再縮,生怕那個蠻人再撿了一顆石子將自己當做靶子。
這些中原人終於老實起來之後,蠻族的新首領滿意一笑,隨後用挑釁的目光看向蕭宸,其中所表達的意思仍舊是——中原人,不過如此!膽小如鼠,自私自利,不及我們草原之鷹!
深吸一口氣,蕭宸作為兗日皇子,乃是一國皇子,他不可能同旁人般可以毫無顧忌地同他爭論,但此時又有兗日眾位文臣再看,若因他的不屑爭辯而墮了兗日國威,回到皇都之後,也定會被文臣上奏彈劾。
潘雲知道蕭宸的性子,雖然現在仍舊正在同他置氣,但也不可能讓那些頑固不化的文臣日後將他算計了去,見他閉口不言,便自己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