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一念執著 晉(1 / 1)

楚之回來之時, 還帶了幾個果子, 隻見他用嘴嚼爛了藥草, 敷在秦嶽傷口上, 隨後又拿手帕裹了藥草, 對著秦嶽的嘴使勁擠出藥汁, 一切忙完後, 這才坐下來歇了會兒。

“嘉言過來,哥哥給你吃果子。可說好,隻得吃兩個, 剩下的明日再給你,吃多了肚子疼。”

說話間,嘉言已是蹭蹭蹭的到了他身旁, 餓急了的他也隻顧說好, 而後便抱著果子啃了。

冷世歡仍舊摟著秦嶽,說不出話來。如今這情形, 她連一個十歲的孩童都不如, 著實不曉得說什麼才好。沉默間, 楚之已是將剩下的果子放好, 而後就地生火。

生火之時, 楚之還不忘商議道:“明日若是有幸能碰見人家, 得盡快將馬車和馬當掉,換成農家不起眼的馬車才好。不然,很容易便被發現了。

若是能用這馬車換幾貼藥, 也是好的, 相父傷的不輕,我會的那點子皮毛東西不頂事的。”

聞言,冷世歡忙不迭將那珍藏了許久的銀票掏出來,這還是楚妤給的:“我這兒有點銀票,應是能買些藥的,屆時給他找個大夫,他便沒事了。”

說著自欺欺人的話,那拿著銀票得手卻是有些顫抖,如今秦嶽昏迷不醒,如何會沒事。

楚之望著她遞過來的銀票,心下也有些惋惜之色:“娘,這是齊周的銀票,在大遼是用不了的。一旦拿出來給人瞧見了,大抵便會被盯上。除了想法子回到齊周國土,否則相父的傷,便不敢去找大夫治的。”

這群山重重疊疊,也不知明日能不能走的出去,更何況回到齊周,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去了。若是一直回不去,秦嶽又該如何?

想到這兒,冷世歡的淚便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一時間止不住了:

“先前我覺著,不哭便是有擔當了,是穩重了,是能肩負起一切了。如今方知那不過大錯特錯的想法,明明人人都想除去那個人是我,做什麼要你來替我受這份罪。秦嶽,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她沒說,秦嶽也沒能醒過來問。至於楚之,向來是不關心這些的,自打曉得那些事情之後,對於這些八卦便不怎麼熱忱,於他而言,還是跟著秦嶽實打實的學些東西實在。

如此將就了一夜,早間起來後楚之又給秦嶽換了次藥,而後擠出些藥汁喂他,期間秦嶽醒過一次,也隻道:“走水路。”

如此扔下一句話以後,也沒能精力說些旁的,很快便又暈了過去。

因著他說走水路,楚之便駕車跑了許久,沿途又問了些人,才能尋到碼頭。將馬車與馬都賣了,換了些吃的用的,剩下的錢便雇了船。

上船之後,冷世歡才瞧見楚之雙手皆是傷痕累累,韁繩磨的他手掌心無完膚,看著很是觸目驚心。應是很疼才對,一路上卻是不曾聽他說過一個疼字。

船夫問了兩遍,冷世歡與楚之都不曾回答,便提高了聲音道:“去哪兒?若是不說,我可就不走了。這天指不定會下雨,在磨蹭我便來不及趕回來了。”

摟著秦嶽的冷世歡著實回答不上這個問題,連這裏都不知道是哪兒,又怎麼知道去哪兒。故而,便將目光投向了抱著嘉言的楚之。

被她看著的楚之也有些茫然,瞧著昏迷不醒的秦嶽,想了想若是秦嶽在,他會如何做,片刻之後便對著船夫果斷道:

“聽說前邊兒有了戰事,我哥哥在戰場上去了,我們給他捎些東西去,麻煩你送我們過去罷,希望還能來得及給他。”

最危險之地反而最安全,兩軍交戰,能尋到大遼的駐軍,那麼離齊周軍隊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