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湛的心一上一下,他皺眉想了半天,才終於說道:“隻要先生覺得有意思就好。”
顧沉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他覺得有意思?怎麼可能。
“她好像有所察覺了。”
顧沉的目光凝在二樓某個房間,裏麵的燈光柔柔透出來,映得他的黑眸裏染上了一層亮光。
可是這束光卻不能照進他深淵似的眸底,那裏麵蘊藏著的,仍然是讓人琢磨不透的沉沉幽黑。
“可能,很快就瞞不住了。”顧沉低低說道,嗓音比以往冷沉了好幾倍。
衛湛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並不是很明白顧沉話裏指的是什麼,不過他也不需要明白。
鬱子歸進到大廳裏以後,白叔就立刻迎了上來,笑眯眯地說道:“少夫人回來了?怎麼不見顧先生?”
“在後麵。”鬱子歸隨口丟下一句話就直接往樓上走去。
遭受到冷遇的白叔有些摸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愣愣看著鬱子歸走上樓,眨了眨小眼睛。
這不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嗎?怎麼一回來又冷著臉了?
回到臥室以後,鬱子歸去浴室裏衝了個澡,然後直接躺到床上準備睡覺。
這時候差不多到淩晨一點多了,顧沉大概還在書房裏。
她也沒有什麼睡意,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腦袋裏的思維就像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清楚。
到底是什麼過節,要讓顧沉用這種方式報複回來?
不管怎麼樣,他們到底是血濃於水的至親,顧沉這樣不僅有違孝道,還會受到外麵輿論的指責。
想罷,鬱子歸歎了口氣,在心裏搖了搖頭。
為什麼別人家的祖孫倆都和樂融融的,而到了顧家,顧沉和老太太之間就像冷空氣突然襲來一般,整個氣壓都低到了極點。
想著想著,鬱子歸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她睡得並不很安穩,睡夢一個接一個,睡到一半還感覺有人輕手輕腳在她身邊躺下。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鬱子歸下意識地往那邊靠了靠,窩在那人的懷裏,溫熱的感覺讓她有了不少安全感,睡得也香甜了一些。
顧沉凝眸看著縮在他懷裏的鬱子歸,眸底劃過一抹繾綣的溫柔。
他的長指撥弄著她軟軟的發絲,目光落在鬱子歸恬靜的睡顏上,薄唇微勾。
他做那麼多是為了什麼?
不是為了財產,也不是為了權力,隻是想讓懷裏的人睡得更安穩一些罷了。
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有意思的。
*
第二天。
正如顧詩清所說,顧老太太住院的消息如同一陣龍卷風襲卷了澤城,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說的都是這件事。
而且,似乎是有人故意放消息出來,說這一切都是顧沉設計好的,隻要老太太一倒,他就要獨吞顧家整個企業!
至於是誰放的消息,已經是非常明顯的事了。
消息一放出來,顧沉就不敢再輕舉妄動,如果顧沉真的拿下G帝國,那麼就坐實了這個消息,到時候,輿論恐怕會更加厲害。
就在外麵鬧得風風雨雨的時候,鬱子歸正在別墅裏悠閑地喝牛奶。
她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瀏覽今天的新聞,幾乎所有的新聞都是一邊倒的,矛頭都指向了顧沉。
白叔自然也看到了這些新聞,相比鬱子歸的淡然,他就顯得無措多了,隻見他在大廳裏來回踱著步子,麵色焦急:“怎麼會這樣呢,顧先生明明不是這樣的……”
鬱子歸聽著覺得有趣,她晃了晃玻璃杯,裏麵奶白色的液體跟著搖了兩下:“那白叔你說,顧沉是怎麼樣的?”
白叔一愣,看向鬱子歸:“聽這話的意思,少夫人不相信先生嗎?可您之前不是說,不管怎麼樣都會相信他……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鬱子歸斂眸喝了一口牛奶,麵色平靜:“隨口問問。”
聽到她這麼說,白叔的神色卻並沒有鬆下幾分,目光一直盯著鬱子歸,似乎還想聽她多說幾句。
見他這樣,鬱子歸忍不住笑了笑,一口將玻璃杯裏的牛奶全部喝了個幹淨,然後說道:“顧沉既然決定這麼做,就不可能沒想到這麼做的後果。白叔你就放心吧,這點小事如果能影響到他,他就不是顧沉了。”
精明如顧沉,他怎麼可能想不到老太太會利用輿論興風作浪?
他既然下了決定要把G帝國奪過來,就不會讓自己再受任何阻礙。
鬱子歸深吸一口氣,挑了挑眉,站起身:“好了,外麵的陽光正好,我去後院看看昨天種的鬱金香。”
說完,她徑直往長廊那邊走去,又留下白叔一個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