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玥樓, 三樓。
“這個, 這個, 這個不要, 其餘的都包起來。”鬱華瀲瞥了幾眼, 手指輕點了幾下, 十分“壕氣”的把六個托盤裏的首飾包圓了。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買買買了, 蘇州雖然繁華,但論起做首飾的手藝,還是京城老字號鎏玥樓的東西更得她心。
離選秀不足十日, 鬱華瀲趁著還沒進宮歇了不到三天就興衝衝的出來逛了。女人嘛,出門不逛衣服飾品店簡直不正常,她第一站就直奔向京城做首飾名氣最大的鎏玥樓, 直接上三樓逛了一圈搜刮一通, 這才滿意的準備出去,讓一旁被長輩“欽點”看護妹妹的鬱八郎不禁看直了眼。
“漪漪, 這麼多首飾, 你一個人一個月不重樣換著帶也帶不完啊。”在鬱八眼裏, 這些首飾都長得一個樣, 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母親、妹妹、伯母她們對這些東西如此著迷。
“直男不懂我不怪你, 況且這些並非全是我的, 還有要送人的,最關鍵的是這些大部分都是為娘親買的。”鬱華瀲朝鬱八郎翻了個白眼。
“這和‘直男’有何關係?”妹妹從前倒是和他解釋過直男的意思,不過他實在想不通這和“寧折不彎的男子”有什麼關係。
“你隻要知道有關就對了。”鬱華瀲嘴角抽了抽, 當初她還沒適應過來, 大人麵前她怕露餡不敢多話,不過在當時還是小屁孩的鬱八麵前她就少了些顧忌,經常蹦出一些現代詞彙,這個‘直男’當時她向鬱八解釋是“正直、寧折不彎的男人”。
嗯,沒毛病啊。
習慣了在她親哥麵前說話隨意,一不留神又說漏了嘴,不過六七年前的事鬱八還記得也是棒棒噠。
“好罷。”妹妹說什麼就是什麼,鬱八郎有些傻氣的摸了摸頭,雖然他是兄長,不過妹妹自幼聰明主意多,家裏人也囑咐他要讓著妹妹,因此大部分時候都是他聽妹妹的。
“不知娘親在蘇州如何了,沒想到時隔多年我竟又要當兄長了。”鬱八感慨。
鬱八郎是鬱華瀲的同胞兄長,原本和他們一起住在蘇州,不過三年前鬱八到了進學年紀被打包送進了京城的太學院,因此他們也三年未見了。
“前兩日蘇州來了信,娘親還有興致想鎏玥樓的首飾,想來心情不錯。”她娘親有一個優點就是心大,萬事不過心,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也是為什麼明明都要四十的人性子還是像未出閣的少女般。
當然,除了本身性格,還要有丈夫的縱容。鬱三爺十幾年如一日的寵愛,讓鬱三夫人的心理年齡始終維持在桃李年華,年近四十卻依然如同少女的鬱三夫人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搜羅首飾衣服胭脂水粉,而她最鍾愛的首飾店鎏玥樓在蘇州並無分店,在蘇州每次外出買買買時總要抱怨好幾回,因此這次來信鬱三夫人還特意提了提鎏玥樓的首飾。
雖然懷孕了沒什麼機會戴,不過鬱三夫人表示就是擺在那兒心情也愉悅了幾分。
出了鎏玥樓鬱八郎碰見幾位同窗出遊,鬱華瀲看著自家蠢哥哥一副“好想去但是又要陪著妹妹”的可憐相,大發慈悲的打法鬱八去找同窗。
“不行,我應了祖母今日要陪著你,況且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鬱八雖然無聊還是很堅定的拒絕了妹妹的提議。
“我身邊這麼多伺候的人,哪裏是一個人。”她這次出門帶了玉箏玉簟和四個粗使丫鬟,還有八個護衛,加上轎夫,一共十八個,人還不夠多?
好說歹說,鬱八還是堅定的待在妹妹身邊不動搖,鬱華瀲也就不在堅持了,不過心裏對鬱八的做法有些感動,能堅持陪女人逛街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啊,鬱八還特意向學院告了六天假陪她,果然是親哥哥。
從成衣店出來,鬱華瀲和鬱八商量了幾句,準備去瓊華樓歇息,順便去嚐嚐鬱八盛讚的瓊華樓的招牌菜。
坐上轎子剛走了幾步轎子就停了,鬱華瀲正準備掀開窗牖簾子,就聽見“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鬱八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裏。
“漪漪你先在此處,我去前麵瞧瞧。”
鬱八最近新得了一匹馬,如今出門都騎著他的愛馬,馬車轎子都不用了,用他的話就是:“大男人坐什麼馬車轎子,騎馬才像個男人。”
等了好一會兒,鬱華瀲不耐煩的掀開簾子,看見前麵圍著一大群人,鬱八騎著匹高頭大馬在最外圍張望。
“去,把轎子抬到那兒。”鬱華瀲指著人群旁邊的一處空地,“玉簟,把哥哥喚回來,他哪裏會打探消息。”鬱八這個蠢貨,看熱鬧也不會看。
轎子停在了空地上,鬱華瀲聽著玉箏打探到的信息和周圍人的議論聲,總算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
好家夥!小說經典橋段!賣身葬父!
不過與賣身葬父還是有些差別,不是葬父而是賣身葬妹。聽玉箏說是京城旁邊的一個小村子,爹娶了後娘,妹妹生病夭折,後母一副破草席子就把妹妹的屍體扔在亂葬崗裏,還準備把姐姐嫁給同村的老鰥夫,姐姐連夜把妹妹的屍體抱走逃到京城準備賣身葬妹,一位路過的書生聽說了這件事,掏了五兩銀子讓姐姐把妹妹葬了,姐姐十分感動,說要當牛做馬報答書生,本來故事到這裏已經差不多了,完美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