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棠公主呢?”衛湛冷著臉詢問衛姝身邊伺候的宮人, 身上散發的寒氣令那宮女不禁打了個寒顫。
“回太子殿下, 公主和皇後娘娘去了禦花園。”宮女縮著脖子戰戰兢兢的答道, 太子殿下自從監國以來威儀愈盛, 越來越像陛下了。
衛湛拂袖而出, 往禦花園走了。
此時正值春日, 滿園春意濃濃, 各色名株布滿禦花園,粉蝶嬉戲,姹紫嫣紅中, 立著一位約莫十多歲穿著嫩黃色襦裙的小姑娘,她左肩上放著把古怪的樂器,另一隻手拿著一把琴弓搭在樂器上。
那把琴他知道, 是父皇有次萬壽節西洋的一位伯爵獻上的, 名叫“瑞凡那”,不過母後更喜歡把它叫做“小提琴”?
前兩日父皇得了空要教妹妹彈古琴, 今日母後就拉著她練小提琴, 兩個都這麼大的人了!在旁人眼中睿智威嚴的父皇和雍容華貴的母後, 怎麼就這般幼稚。
太子殿下覺得心好累, 攤上這麼一對坑孩子的父母。不過與其可憐衛姝, 不如先可憐可憐他自己罷。他還未及冠父皇就準備要撂擔子了, 他表示他一個人承受不起一個國家的擔子。
“湛兒,這個時辰你怎麼有功夫來禦花園?”一位身著月白宮裝的貌美婦人抬眼瞥見走過來的衛湛,有些意外的挑眉。
“母後, 秋母妃。”衛湛走上前向兩人請安, 在兩人周圍的伺候的宮人連忙向太子請安。
鬱華瀲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兒子怎麼突然來了禦花園,她得意的看著一旁的女兒:“湛兒,你瞧瞧你妹妹拉得如何?”
昨晚衛珩非要爭辯女兒更像他一些,說姝兒在古琴上的天賦頗高,不像她連古琴都不會彈。哼,像他?如果姝兒長相隨他,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姝兒除了那雙極具衛氏特色的“鳳眸”,其他地方都隨她,拉小提琴的天賦也不錯,不過學了兩個月就拉得像模像樣了,明顯是繼承了她的優秀基因。
“琴音雖有些生澀,但曲調活潑悠揚,倒是應景。”衛湛見衛姝朝他悄悄眨眼,故作不知,認真的答道。
“是不是姝兒又幹了什麼壞事。”鬱華瀲一見自家兒子的表情就知肯定是衛姝這個小魔星又偷偷摸摸幹了“壞事”,她說衛姝今天怎麼這麼乖,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母後!”一曲也快到尾聲,衛姝噘起小嘴將小提琴交給旁邊的宮女,蹭到自己母後懷裏,一雙霧蒙蒙的眸子可憐巴巴的盯著鬱華瀲,聲音甜膩清脆,“母後你如何能這麼想姝兒呢?姝兒今日明明很乖。”
“母後先聽聽你哥哥怎麼說。”鬱華瀲輕點女兒的鼻尖,不上她的當,衛姝是真被要衛珩寵壞了,天不怕地不怕,在宮裏攪風攪雨,衛珩最開始那幾年就差抱著她上朝了,好在衛姝不是真的熊,不然有她頭疼的。
“懷恩說你昨日去了端木宮?”衛湛三年前從關雎宮搬到了太子東宮---端木宮,一應起居也在東宮,懷恩是重華宮的首領太監。
“我是去找皇兄的,”衛姝眼珠亂轉,就是不肯看衛湛,“誰知皇兄不在端木宮,皇兄,你昨日是不是偷偷出宮去了?”
“我書房裏的那副畫是不是你拿去了?”衛湛不答衛姝轉移話題的話,事實上他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除了衛姝,還有誰敢隨便亂動他的書房。
“你是不是去了柳太傅家?哼!”衛姝似乎找到反駁的點,氣呼呼的看著衛湛,朝他瞪眼:讓你出宮不帶上我!
衛湛有些頭疼,他歎道:“姝兒,畫在哪?”那畫是柳蓁蓁送他的誕辰禮,若是被她知道畫不見了,怕是又要徒增是非了,近來他因為前朝之事正忙得焦頭爛額,沒想到回到東宮也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