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才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你指河溝裏的事?還是剛才打人的事?”
劉弘義微微低著頭,在二大舅哥的麵前,他保持著應有的尊敬。
“是我頭腦發熱,不該動手打人,給陸礦長你惹了麻煩。”
“哈哈哈……麻煩事多了,但剛才那樁不在此列。”
這是陸興國的態度,就這麼強勢。
以陸興國的威信和人望來說,小小一個杜河川,他真沒放在眼裏。
伸手拍了拍劉弘義的肩膀頭,陸興國微微點頭。
目光轉到劉堅還未完全發育成型的身上,二舅過來就攏住了他的肩。
“小子,你能說服你爸爸做這件事,很好,你爸爸的果斷比你二舅強啊,我的顧忌有些多,拿今天這個事來說,還真是慚愧些。”
“舅,你處的位置不同,要考慮方方麵麵的影響,我爸他就沒那麼多顧慮。”
陸興國頜首,手捏了捏外甥的肩頭,低聲道:“堅子,舅舅決定聽你的建議,這一次就算是瞎折騰,也不能放棄防患這個意識,真要發生了那麼大事,舅舅擔不起,黑崖溝礦黨委也擔不起,人命關天大,誰也擔不起啊。”
“舅,你是真的調來人了?”
“嗯,今天就會戰黑崖溝,舅舅就在西瓦窯坐鎮,關停這幾十家小窯兩天,大雨不停他們別想開窯,安全科和保衛科的人分頭下去了,挨家挨戶的去通知……”
劉堅用力點了頭,“二舅,我相信黑崖溝人民會記住你的。”
陸興國在他頭上揉了揉,苦笑道:“不罵我,我就偷笑了。”
“怎麼可能?二舅,堅子支持你。”
“哈哈……”
……
這一天的黑崖溝有大幹四化的那股勁兒,各種車輛塞滿了河溝,冒著大雨在溝底清理垃圾、石頭、大小水泥墩子、臨時違規小橋等,停放在溝裏的私家運輸車,統統被趕出了河溝,這些人雖然怨聲載道,但是礦黨委派來了陸興國坐鎮,又出動安全科、保衛科所有的人,誰也不敢逆著來。
在短短十餘裏的溝裏,二百多輛各種車的作業同時開工,那進度真叫個快。
等到下午的時候,整個鏟推平整清理工程就進入尾聲。
不斷有人向陸興國彙報各處的情況。
由於保衛科的人下來,黑崖溝的小窯子一個個都停工了,窯主們也不敢逆忤了礦上的通知,何況是由保衛科在執行監督,有一些窯主直接給工人們放假,大雨不停,你們就在家休息,還有一些窯主想應付了事,等保衛科的人走了再開工。
但是保衛科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你不給工人放假他們就不走,就蹲這監督你。
傍晚時,陸興國召集安全科長、保衛科長開了個小會。
“……大雨不停,我們的人不撤,各窯蹲點監督的人都另付加班費,讓他們給我盯緊了,絕不允許私窯開井工作。”
烏雲黑壓壓的,電閃雷鳴,這雨勢不但未停,還更大了一些。
陸興國心中那種強烈的不安,在今天的工作進行了一天之後,卻神奇的減輕了。
當有人跑進來彙報,說沿途山道有數處塌方,湧下了泥石流截斷下山的路,陸興國也越來越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了。
這樣的大雨曆年未見,這麼嚴重的塌方事故,也是曆年罕見,泥石流在這樣的石頭山上也是罕見的,那滑下來的不是泥土,更多的是石頭啊。
“封鎖上山公路,所有出山的車一律放行,所有進山的車統統攔截,河溝裏隻允許工程車、裝卸車通行,其它車輛一概封鎖,讓保衛科的人把溝口給我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