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要去無垠海？”玉書蹙眉，“是不是不太妥？”無垠海那種地方，少有人涉足，也不知道所謂的危險是否可靠。
“可靠的，一定可靠，我相信炎樂。”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無垠海底的情況了。阿阮始終記得無垠海底那條深深的溝壑，那漫天的黑霧分明是詭族的傑作。
“就算讓你們去了，現在找不到船送你們出海，你們能怎麼辦？”
“師長不必擔心，我會傳信給倪練，他是人魚族的領主，他肯定有辦法的。”阿阮保證。
幾個孩子都堅持，玉書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隻能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想了想，“你們去可以，但絕對要小心，無垠海現在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切記不可莽撞。若情況超出你們的能力範圍，一定要及時抽身，不可意氣用事。”
“爺爺。”林南知道現在浩瀚學府也是用人之際，他們幾個離開隻會讓情況更加嚴峻，還有那個夢，萬一成真……
咬咬牙，林南最後還是決定，“你們去無垠海，我留下。”
“南子？”不明白林南為何突然改變了注意，幾人都疑惑地看向他。
一邊是同生死的夥伴，一邊是可能出現的人間慘相，林南也是左右為難不知道如何選擇，他看向老爺子，抿緊唇角，“總要有人留守的，而且你們都去已經夠了。”
林南說這話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虛，現在誰知道無垠海是什麼樣的情況呢，萬一是不可挽回的……那阿阮他們去肯定很危險，可他卻……
“浩瀚學府就拜托你們了。”錢夭夭突然出聲，鄭重的模樣像是把全副身家都托付給了林南一般，“等我回來的時候，可要看到完好的楓林苑哦。”
“錢夭夭……”
“現在就哭喪著臉讓我們怎麼放心地走。”顧肖白一拳捶在他肩上，“等我們回來。”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南子，你保重。”也許這一走，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阿阮掩下眸底的所有神色，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
殷流欽什麼都沒有說，但林南知道，他與其他人是同樣的態度。
“我很抱歉。”這一次不能與你們並肩而戰。
“不，替我們守護後方，也是與我們並肩而戰。”顧肖白笑，“我們可想無垠海的事情解決，回來家卻沒有了。”
從清風殿看出去，視線所及是一片翻滾的楓葉。
那裏，就是他們的家。
“我知道了，我一定守著楓林苑，等你們回來的。”
握拳一擊之後，顧肖白四人告別老爺子和玉書，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就連夜出了浩瀚學府。
玉書的動作也快，無垠海的消息來得猝不及防，他還能在第一時間組織起弟子們為這四人打掩護，顧肖白他們才順利出了京府。
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上，林南看著京府內四處湧動的屍鬼沉默不語，在心裏計算著顧肖白他們出城的時間。
玉書悄無聲息來到他的身後，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心裏糾結，可要知道，就算留下來了，你麵對的局麵也絕不會比無垠海那處好多少。”
“我明白。”
“明白你還這副苦相？”玉書搖搖頭，“就像他們說的，守護好楓林苑，你要成為他們所有人的後盾才行。”
“多謝玉書師長，我知道了。”
嘴上是這麼答應著，可心裏是怎樣的想法也就隻有林南自己知道了。
玉書搖了搖頭，轉身下了高台。
晚風微涼，戰火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