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樂後退一步，身體忍不住一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阿阮緩步上前，看著那底下的黑水翻滾，反而一臉的平靜，“炎樂，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啊，什麼什麼？”站在這裏，除了冷，他還是感覺冷啊。
“你來過這裏了，是不是？”阿阮收斂了所有的神色，一臉的平靜無波看得炎樂心底發慌，他覺得阿阮知道了什麼，心裏不知道是惆悵還是欣慰，他們阿阮，長大了。
“何以見得？”炎樂沒有正麵回答，但他的不正麵在阿阮看來，就是默認了。
“感覺。”在百族裏，除了阿蠻薩，她就跟顏真炎樂兩人親近，一起長大的情誼擺在那裏，炎樂心裏想什麼，他一個抬手阿阮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她才那般的篤定，炎樂他都知道。
“感覺這種東西，從來虛無縹緲，阿阮就這麼信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信了，我很想不信，但實在做不到。”阿阮扯開嘴角苦笑，向前邁出一步，腳下踩空，整個人跌了下去。
縱然知道不會有事，炎樂眼皮還是跳了一下，不放心地緊隨其後，往溝壑深處跳去。
黑色的海水翻滾，木之靈覆蓋在兩人的周圍，殺鈴叮鈴鈴作響，驅散了部分阻力，使得他們能夠順利到達溝壑深處。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隱隱能聽見周圍的水流動，前麵盈盈青光指引著他們去處。
那是阿阮之前下的封印，青光依舊強盛，封印沒有任何的破損，可見阿阮的封印之術高超，連炎樂都忍不住稱讚一聲，心道阿阮出去走了一遭，修為比之過往可謂大有進益。
“先前倪練引我來此，我就覺得這黑氣很是熟悉，那股陰詭氣息跟詭族的氣息很像，我便以為這熟悉是因為詭族的緣故，如今再仔細一想，還是我當初的想法太過天真了。”
手一揚，血紅的光籠罩在阿阮的兩隻手上，兩枚殺鈴相互輝映，叮鈴聲音響徹無垠之海，在海底掀起浪潮滾滾。
水流湍急形成漩渦盤旋在兩人周圍，黑氣彌漫在四周，隨著水流彙聚而來。
“吼……”一聲咆哮似乎從遠古傳來，虛空而縹緲，如悲似泣，讓人心頭不覺一顫。
這一聲咆哮未歇，緊接著又一聲咆哮至，一聲連著一聲，一聲接著一聲，怨念，悲慟，不得自由的恨，種種的負麵情緒洶湧而至，壓得人心頭直跳，差點喘不過氣來。
“幽冥，無垠，原來如此。”炎樂看著這一切，心中所有的疑問和猜想瞬間明了。
“世間的海都是相通的，幽冥海、無垠海也是一樣。”海浪還沒有停歇下來，咆哮聲已經漸漸遠去，像是回到了那古老的時代一般。“而這處溝壑，怕就是它們連接之處。”
“你能確定嗎？”
“能。”阿阮撫上手上的殺鈴，“我相信我的直覺。”
“阿阮，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個直覺，一個不小心就能將人魚族推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