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身邊的手下喊道:“去給我找幾樣好東西來,我倒要看看傻子能有多傻,瘋子能有多瘋!”
手下們魚貫而出,不久又滿載而歸地進了病房。
那幾樣“法寶”也被擺放在顯眼處。
一樣是夜壺,裏麵熱氣和臭氣一齊飛了出來,唐悅嫻連忙捂鼻,停止了“謾罵”章文軒。
一樣是酒精,很大的一盆,濕濕的冷冷的刺激性氣味彌漫得整個病房都是。
一樣是炭火盆,還在燃燒。
章文軒的眼睛雖然近視,但鼻子沒壞。
嗅覺直接告訴他這三樣東西是什麼,內心替林一堂捏把汗。
林少爺是他親手從死神那裏搶回來的人。
雖說此人多數時候脾氣都不太好,外人看來也很冷漠,內心卻不壞。
住院的那一回,有個郊區的產婦半夜大出血給送進醫院,卻苦於沒有足夠的錢交住院費,眼看就隻能回去等待命運的宣判。
章文軒心情沉重,在辦公室打開抽屜翻找出工資來,準備幫助這位可憐的病人,卻發現有人趕在了他的前麵。
林少爺倚著門,不知何時來的。
“章醫生,不必了。”
“我給了。”
他的話很少,大多數時候,目光和語氣都很冷,除了林覓和林太太來的時候眼神裏陰天轉晴。
起初,章文軒以為,富家大少爺是偶爾行善。
結果他發現,林一堂似乎做好事上了癮,三天兩頭的幫助家境不好又急需治病的人墊錢。
出院的前一晚,這個人還特地拿了一筆錢交給他,叮囑用來行善。
就憑這一點,他認定了林少爺是個外表冷漠,內心卻藏著善良的人。
章文軒決定,就是腦袋落地,也不能作偽證來陷害林一堂。
眼下,看到劉警長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搬了出來,他就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果然,劉警長先揪住剛剛緩過氣來的林一堂,把他的頭往那盆酒精裏按。
林一堂居然也不反抗,好像是專人給他洗頭一樣淡定。
“林少爺,我知道你是軍人,不怕疼,也不怕死。”
劉警長皮笑肉不笑,把他的一頭黑發在酒精裏泡來泡去。
“我看這房間冷的厲害,拿你頭發點個火,同意不同意呀?”
林一堂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來人,點根煙給我。”
一個警察手腳麻利地給劉警長點了一支煙。
正在此時,一個人影帶著風急急地闖進來。
秦鋒看到此情景,甚是惱火,飛起一腳踢翻了酒精盆,踹出去好遠。
章文軒暫時懸著的心放了一半下來。
“劉前輩,我們的人給偷襲了,死了兩個,您不去抓開槍的,還在這裏耍人!”
劉警長見了他,馬上狡辯道:“這個人腦子有問題,我不用點法子,他就不開口!”
秦鋒見招拆招,當著所有人的麵大聲說:
“前輩,他好歹也是個有職位有出身的公子,被抓進來的時候,是個正常人,現在怎麼就腦子有問題了?”
“我可是聽說,他今晚給您踹得暈死過去了好幾回,最後沒轍才拉到醫院的。”
“若真的是腦子有問題了,也是您審訊的手段過於殘忍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