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二弟!你們在哪裏--”回答他的是雪地上的陣陣回聲。啟泯哭了一場,朝著空空的馬車撲通下跪,磕了三個頭。
正當他悲傷得死去活來,附近隱約傳來腳踩在白雪上發出的沙沙聲。一個男人怒氣衝衝地扯著嗓子朝他大聲喊道:“你是什麼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兒就想偷我的馬車?”
財是人的膽子。車夫背了這麼多值錢的東西,講話的語氣都透著財大氣粗的優越感。看見了啟泯在地上跪著,也不把他放在眼裏,以為是貪便宜的來打馬車的主意。
他將一大包珠寶重重地擲到腳邊,卷起袖子上前打算教訓車輪邊的人。啟泯紅著眼睛從地上站起,對著車夫的臉就是一拳。
“既然承認馬車是你的,那就好好回答我,我的媽媽和弟弟怎麼樣了?!”
冤家路窄。車夫偷拿了啟江的錢包,又食言未送他去醫院,不由得害怕起來。“我送了太太去醫院,至於少爺嘛,他傷得輕,大約自己走了也說不定。”
“我問你,這馬車為何翻了,偏偏你又沒事!”
他硬著頭皮狡辯著:“我的馬在半路上聽見有人吹出怪怪的笛子調,根本控製不了,馬車翻了不幹我的事,是強盜幹的......”
啟泯自小就有一身蠻力氣,火大的時候打拳越打越上癮,舉起拳頭往死裏揍。車夫年紀比他大,又在坑裏偷東西浪費了不少體力,哪裏是他的對手。幾個回合就給打倒在地,門牙也掉了。
眼看車夫沒有還手之力了,他抓起對方腰間的繩子,把手腳都用力捆牢。“再不說實話,我就帶你去見官!蹲大牢還是作吊死鬼,自己選一個。”
車夫嚇得尿了褲子:“少爺....別打了.....我把撿到的財寶都給你!”
啟泯好奇地扯開地上的包裹。裏麵的首飾都看著十分眼熟。他吃驚地辨認出了三太太賞給貼身丫鬟蘭珠一串的五顏六色的寶石戒指和金鐲子,這下人贓俱獲了。
“這些東西都是我家的。對了,蘭珠呢?你是不是把她殺了?”
車夫癱倒在地,如一堆爛泥起不來。他哪裏有本事和膽量去殺人?誰知道順路撿寶也會招來殺身之禍?他認栽了。
啟泯不依不饒地抓了車夫回來,找來身強力壯的仆人們把他打得昏了過去。三太太見著地上奄奄一息車夫,眼神裏的成分頗為複雜,嘴上卻連連誇他辦得好。
“老大趕回來真是太好了。現在大太太和老二下落不明,抓了個謀財害命的,趕緊打電話給警察局,馬上就有辦法找著他們了。”
“不是還有父親大人在麼?等父親回來,一起審問清楚再送警察局也不遲。”
盡管啟泯並未對她的言行起疑,心虛的三太太唯恐顧先生回家後事情會敗露,選擇了先下手為強。
當天下午,趁著啟泯在房中休息,倒黴的車夫就被秘密套上了麻袋,丟進了南邊一條河溝裏。關過他的那間柴房,窗戶給砸了個大洞,製造出翻窗逃脫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