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9忘了說下(2 / 2)

等霽蘭回過神來,外麵已經沒有半點聲音,知道人都走沒了,就她一個人還站在西暖閣裏。霽蘭疲憊地轉身想走,雙眼卻直勾勾地給玄燁那張床勾住了。

玄燁的床很大,上麵可以睡五、六個人,鋪著白色獸毛墊子。墊子上銀針般的白色在午間的陽光下,跳躍著光彩。霽蘭的眼有點花了,恍惚看到玄燁正斜倚在床上,笑著衝自己招手。霽蘭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兩步,猛地耳邊響起了額捏的笑聲:“宮裏麵沒有老虎,有獅子,大嘴一張就把你這小人給吃掉了。”

倚著笑著的玄燁,再看就成了一頭雪白的獅子臥在那,燈籠似的大眼盯著她看,頭一擺,全身的毛一抖,張開大嘴露出利牙要撲過來般。

霽蘭的小臉瞬間慘白,後退了兩步,掉頭跌跌撞撞往外跑,險險地撞到一個小太監,又差點給門檻絆住。到了昭仁殿外,一陣北風刮過來,霽蘭才抓著昭仁殿的門板站住了。低垂下眼,隻盯著自個兒的鞋尖,後怕似地想著剛才的事,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幻覺。

“霽姑娘,你不舒服嗎?”小太監跟出來關切地問。

霽蘭搖了搖頭:“我沒事,多謝了。”慌著又往前走,走了一陣,不知道往哪走,等關上了門,才發現還是回到了西圍房。

霽蘭真累了,向著那張床走了過去,和著衣倒在了上麵,扯過被子給自己蓋上,從頭到腿裹上,昏昏沉沉睡著,做起了夢。

夢裏有隻白色大獅子一直在追她,她死命要往前跑,可是半步也跑不動。遠處站著個灰色的影子,像是石濤師傅,她喊著:“師傅,師傅,救我……”灰色的人影就是不動,隻是看著。

獅子的大嘴衝她張了開來,霽蘭嚇醒了……

玄燁去了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太後也在這裏,倆位太後看玄燁疲憊不堪的樣子,催著玄燁回去,也憂慮著玄燁的身子,這還沒病好透,就攤上了太和殿走水的事,怎麼這麼讓人揪心。

玄燁雖說惦記著國事,卻還是在慈寧宮又多待了會,寬慰倆位太後。正說著話,劉忠進來了,跪了下來:“奴才給主子賀喜了,奴才宜嬪主子申時(下午3時至5時)產下了一位小阿哥。母子平安。”

太皇太後和太後對視一眼,臉上現出了絲喜意來,這麼晦氣的時候聽到這事,也是個不錯的喜事來。這個宜嬪生個孩子也會挑時候,真是個機靈人。

太皇太後笑道:“這個阿哥來得好,回頭可得給好好起個名,皇帝。”

玄燁坐在腳踏上點著頭:“是,孫子知道了。”

太後更是喜不自禁,太和殿走水帶來的陰鬱一掃而空:“太皇太後,要不奴才這就去看看宜嬪和小阿哥?”

太皇太後看出了太後想早點把小阿哥抱懷裏的心思,笑了:“也不急在這一時,等她們把小阿哥拾掇幹淨,直接抱來就是。你去看的是小阿哥,可不知道的人卻要說是看宜嬪了。你這不是給她添福,倒是折壽了。”

太後聽了這話,隻能先把心思收了,又張望著門:“貴妃守在那裏吧?”

劉忠聽了在下麵回道:“是,奴才貴主子今早就去了翊坤宮。前麵派人來報信的,就是奴才貴主子。”

太後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像是想什麼,卻沒有回應既是自己兒媳婦又是自己外甥孫女的目光。

玄燁低下了頭,宜嬪這個是頭胎,卻沒能多關心些。自己打從秋天起就病了,到了昨日宜嬪陣痛要生產了,隻顧著見霽蘭,又是太和殿火變,回頭讓梁九功去問問,看有什麼需要的吧。宜嬪的事,最後玄燁也就隻知道母子平安,旁得就讓內務府按著規矩辦了。

回了乾清宮,玄燁還是撐不住了,吃過了藥就沉沉地睡了。第二日,強撐著去了乾清門禦門聽政。

太和殿走水的事,大臣們雖不說,卻也覺得不是個祥兆。刑部上奏了原因,考慮七月間地震,玄燁曾大赦天下,本年不行死刑,此六人奏請如何處置。

玄燁閱後批道:“此等人在禁地不小心謹慎,致此火變,雖已遇赦,不容寬免,仍依議治罪。”此六名太監被處以絞刑。

經此一折騰,玄燁病勢又重了。這消息很快又傳到了太皇太後那,看來還是太和殿走水的事打擊太大了。太皇太後心疼孫子,派貼身太監劉忠給大臣傳諭:“這些年皇帝種種憂勞,心懷不暢,入秋以來一直抱恙。今雖痊愈,但尚未甘飲食。念南苑潔靜,宜暫往彼頤養。傳語皇帝,勿違吾命。”

太皇太後又聽說太子昨夜也給太和殿火災的事嚇到,令一同前往。

玄燁隔日欽遵慈命,帶著霽蘭和太子一道去南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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