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嚐一下,味道如何。”玄燁依舊舉著鐵杄子。
霽蘭不敢說謝主子恩之類的話了,前麵也說過不用再說,奴才替主子試毒,那是應該的,小手伸出,接過鐵杄子,小心地吃了口,慢慢地吃進了肚。
霽蘭從沒有吃過這麼燒烤出來的新鮮鹿肉。一塊肉下肚,覺得鮮美異常,小舌頭輕輕舔著唇邊的油脂,把還插著肉的鐵杄子又還給了玄燁。
玄燁看了眼霽蘭給油抹得發亮的嘴唇:“不好吃?”
霽蘭搖了搖頭:“回主子的話,好吃。”
玄燁不再看霽蘭,又拿起根鐵杄插著肉:“那就都吃了,這是諭旨。”
霽蘭把鐵杄子上的肉一小口一小口吃著,全吃完了,再把鐵杄子收拾幹淨,放到了那一堆的鐵杄子上。
玄燁看著,不說什麼,隻是把烤好的遞給了霽蘭:“知道怎麼弄了吧?弄好了,再吃掉。”
霽蘭接了過來,灑上了鹽卻遞還給了玄燁:“主子還沒有吃呢。剩下的奴才來烤吧。”
玄燁笑了下,也不拒絕,接過來吃了口:“灑的鹽還可以,挺勻的。”又看著霽蘭小心地削著肉,到底勁小,削肉就有點吃力。
玄燁吃了一口肉,把鐵杄子遞給了霽蘭:“你是女子,動這樣的刀子不行,我來吧。”
霽蘭不敢拒絕,讓開來,拿著肉,看著玄燁削好了肉,再插上去,低低地道:“奴才來烤吧,主子身子才好,還是先吃吧。”
玄燁看了眼霽蘭紅暈滿頰的小臉,接過了鐵杄子,慢慢吃著,看著霽蘭烤著,篝火火苗一竄竄的,臉上也竄了些火紅來。
鹿皮硝好了,第二天就送到了霽蘭那。霽蘭跪著謝過賞賜,拿著鹿皮看。青青也探過頭來看:“霽姑娘,主子賞的鹿皮,姑娘想做什麼用?”
霽蘭笑笑,不說什麼,隻是捧著走到炕前,上了炕,把鹿皮鋪在了炕舊上。霽蘭又把針線篾子拉過來,找出來支筆來,在鹿皮上畫著。
青青看不出霽蘭要做什麼,自己到一邊去做著針線,看著天色,惦記著玄燁會不會再來傳旨說要帶霽蘭出去或者直接就侍寢。
等到天黑了,也沒有再來人。青青知道今天是不會了,喘了口氣又有些失望。紫圍子裏待了十年,也看多了,這新鮮一下就過了勁的太多了,能長寵的能有幾個。可是就這樣看看宜嬪,貴人烏雅氏怕是也不是長寵的,看看哪個不是有了新人就給丟開了手。這皇上家,哪能有長寵的。
青青收起了針線,點上了燈,看霽蘭正在那一針針疑縫著鹿皮,有些好奇:“霽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霽蘭笑了笑:“做個荷包。”
青青把霽蘭看了眼,趁著這兩日,趕緊把主子的心抓牢才是正經。
又隔了兩日,玄燁再又派人來接霽蘭了。
霽蘭這回已經比上回好多了,也不太驚慌,跟著小太監到了宮門口,看到玄燁微微含著笑行了禮。
玄燁看霽蘭的神情倒是有些吃驚,這冷了三天,就給冷好了?看來前麵還是他太急了。
這回玄燁知道霽蘭騎術的水平,怕是厚雪裏跑,容易有個散失,倒也騎得不是太快。霽蘭也就騎得不是太累,跟在玄燁後麵。隻是侍衛、內侍和青青這些反而退到了後麵,遠遠跟著,隻要能看到前麵兩個人影就行。
這回去的的地方還是上回去的晾鷹台的附近,霽蘭也不知道到哪,等馬停了才看到到了一個被雪地包圍著的大水泊邊上。水泊子倒是沒有結冰,藍色的水在微微蕩漾。
霽蘭的小嘴張了下,想跟玄燁說她做了個荷包,裝火鐮的燧囊想呈給主子。
玄燁看著前麵的水泊子,輕輕地說:“等等……”
霽蘭不知道要等什麼,隻是聽話地等著。
天上突然傳來一陣“克嚕--克哩--克哩”的鳴叫,幾十隻白色天鵝飛了過來,降在了藍色的水泊子裏,慢慢遊弋,劃出一道道波痕,長長的脖頸彎出美麗的弧度,高貴而典雅。
霽蘭差點驚呼出來。玄燁把手指豎在了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意思。霽蘭吸了口氣,慶幸沒有叫出來,驚擾到天鵝。
天鵝遊遠了些,玄燁輕聲問了句:“那鹿皮,你打算做什麼?”
霽蘭沒想到玄燁突然問這個,小臉紅了,輕輕地伸手從懷裏掏出了她做的荷包:“回主子的話,奴才做了這個。那日看主子的燧囊舊了,奴才一直對主子的恩德無以為報,所以就做了這個……”
玄燁有些不相信地從霽蘭的臉轉向了那個荷包,定定地看著燧囊。
祝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