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郭絡羅氏忙伸手捂住了宜嬪的嘴:“姐姐,你這話也不怕得罪人呀。快別說了,小心給人聽到了。”
宜嬪冷笑了下:“我說誰,你也知道是哪個,有什麼可怕的。我現在是在坐月子,不然我非殺了出去,瞧瞧這些人狼心狗肺是什麼樣的。”
答應郭絡羅氏瞧宜嬪越說越帶勁,忙止住了這個話題,真怕自己的姐姐一激動了跳起來殺過去似的。
宜嬪瞧著答應郭絡羅氏的樣,忍不住笑了:“瞧你那小膽,真不像我妹妹,咱倆還是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知道的說咱倆是姐妹,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就是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呢。你還沒呢貴人烏雅氏有主見膽量呢。”
答應郭絡羅氏聽宜嬪提起了貴人烏雅氏,嘴一撇:“我哪能跟她比呀。她如今可是太皇太後、太後眼前的紅人了。”
“這話酸得真能把牙齒酸掉了。”宜嬪笑話著自己的妹妹,卻也好奇貴人烏雅氏那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了。
貴人烏雅氏如今住在永和宮的偏殿裏,正殿雖然空著,可那是給主位住的,不是她一個貴人能去住的。
烏雅氏的額涅塞和裏氏邊上陪著,小心地侍候著。這已經不是塞和裏氏第一回進宮侍候女兒生產了,多少有了些經驗,按著規矩來就是了。
烏雅氏從床上站了起來:“去院裏走走吧。”
塞和裏氏也趕緊從春凳上站了起來,搭上了女兒的手,小心提醒著:“烏主子,這門檻邁得小心些。”
烏雅氏的肚子挺著那麼老高,看不清腳下的門檻全仗著邊上人提醒,邁過了高高的門檻:“額涅,這永和宮裏雖說人就這麼幾個,可是到底還是得拘著,額涅怕是不方便吧。”
塞和裏氏擠出了笑:“瞧貴主子說的,哪有什麼拘著。這永和宮裏怎麼也是烏主子的位份最高,肚子裏又懷著阿哥格格的,哪個敢給我氣受。”
烏雅氏在院子裏轉著圈,前後兩院這麼走著,瞧著偏殿裏靜悄悄的,卻也知道都在看她的肚子,摸了下,不知道裏麵是阿哥還是格格,要是阿哥就好了。這紫圍子裏爭到最後還是誰的兒子多。
烏雅氏再看看邊上陪著的塞和裏氏,歎了口氣:“今年額涅得跟我在宮裏一起過年了,不能跟外麵的兄弟姊妹一起過了。”
塞和裏氏想拍烏雅氏的手,又覺得不妥,到底這是主子的手,還是這麼小心地托著了:“他們自己過年挺好的,怕還覺得我不在自在著呢。我也正好在宮裏瞧瞧繁華富貴。”
“哪有什麼富貴呀,”烏雅氏轉了個彎,“那都是外麵的老百姓不知道亂說的。我這今年大著肚子,怕是除夕夜也出不去了。雖說太醫講還有兩個月呢,到底太皇太後、太後已經免了我去行禮,就等著生出來了。”
塞和裏氏這句倒不好搭話,隻能默默地跟著走。
“額涅,上年我派人回家看你們,聽說你想給大弟說門親,可還定好了人家?”烏雅氏又換了話題。
塞和裏氏聽到這句神情有些尷尬:“是你大弟沒福氣,內管領阿布鼐家的姑娘。這姑娘聽說也進宮當了官女子了。”
烏雅氏瞧了眼塞和裏氏“額涅怎麼了?若是這姑娘真不錯,等我生完了,過完了月子,什麼時候主子再翻我牌子的時候,我瞅機會可以提提。你說了,我倒是可以在這紫圍子裏先打聽下姑娘的品行相貌。”
塞和裏氏似有難言之隱,可瞧了眼烏雅氏的肚子又忍住了:“算了,這事萬一鬧動靜大了,怕是對烏主子不好。”
烏雅氏瞧了眼塞和裏氏:“額涅,家裏是不是有事,瞧你這樣就跟上回來不一樣。年前,你還說這事讓我幫忙,那時我說不好給拒了。”
塞和裏氏把頭扭了過去:“烏主子都拒了,這事也就算了。再說你兄弟……”
“我兄弟怎麼了?”烏雅氏又問了句。
塞和裏氏歎了口氣:“你兄弟沒什麼,就是太念著了。上回去護國寺府見了回後,就念著。這若是給娶了家,你兄弟還不鬧翻了天。我正琢磨著讓他心思下去了,另定門親,你倒是還要提。再說她爹今年地震的時候走了,這家世也沒落了,不比從前。等她弟弟大了,那內管領一職也不知道能不能襲了。”
烏雅氏聽了笑了:“額涅,你說了半天,不就圖人家一副嫁妝。人家沒有,你就貼上些不就得了。”
塞和裏氏低聲嘀咕著:“哪是一副嫁妝的事。你現在是貴人,要是再進了位份,這門親就低了。咱家跟別人家不一樣,你出生那會兒,咱家還是正經的正身旗人呢。若不是犯了事,這一下給罰成了包衣。不明說是罪籍,那也是暗的罪籍,如今就指望你,若是再結些高親,這家門才有望呢。”
貴人烏雅氏抬頭看了看天,她這給罰入包衣的罪籍身份,是提不得的事,尤其是在這紫圍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