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8我不知道(1 / 2)

霽蘭不知道玄燁是什麼辦法,心就擔著,給玄燁摟著卻還是擔著心,不光是給太皇太後這事,別的事也總是擔著心。

霽蘭總感覺回不到那天前了,一切都不同了。她跟玄燁間像隔了道河,又隔了坐山。要越過河,爬過山,霽蘭覺得身子已經給掏空,沒了半分的勁,怎麼著也越不過河,翻不過山,隻能這麼坐那看著河,望著山。

太皇太後的身子似乎好了點,就是人沒有精神,瞧什麼也沒有興趣。玄燁求著太皇太後、太後去湯泉那住段日子,泡一泡溫泉。

湯泉在北京北麵的赤城,四周峰巒青翠,綠樹蓊鬱,泉水淙淙,廟宇隱然。北魏酈道元的《水經注》中就曾記載,史稱“關外第一泉”。湯泉也不是太皇太後頭一回去,以前身體不好的時候也去過。

太皇太後還猶豫,太後已經開始勸著了,托婭格格也是一臉的向往。太皇太後瞧了眼托婭格格那泛黃跟霜打了似的小臉,想著出去走走也好,就同意了。

玄燁立刻安排下去,琢磨著上回針的事有安嬪的份子,就把安嬪、敬嬪這幾個全讓隨著太皇太後一道去,宮裏留下了佟氏照看。霽蘭真有什麼,佟氏不會坐視不理的。

坐在禦輦上的太皇太後挑開了點簾子,瞅著外麵扶輦而行的玄燁,“唰”把簾子放了下來,心裏明白玄燁這是借著表孝心來替那個女人求個妃位,想在自個兒七十大壽的喜慶上就這麼成了好事。

不是不可以,隻是這麼著不就順了那些狐狸精的心。太皇太後想著憋屈。

扶著轎杆的玄燁也憋屈,太皇太後放轎簾的“唰”聲也不是沒聽到。這扶轎杆不是頭一回,怎麼現在孝心全成假的似。

玄燁再想著太皇太後的意思,這七十大壽要麼封托婭格格為後,要麼皇後這個位置誰都別封。這後麵的妃也隻能封那麼幾個,怎麼著也不會同意封霽蘭的。

皇後,玄燁現在也沒有想封,難過的就是霽蘭的妃位,現在不求妃位,求個嬪位似乎都不可以,怎麼才能彌補霽蘭這些日子的傷痛。

安頓好了太皇太後、太後,玄燁又去了孝陵,在那守著,在那祭拜,好像隻有玄燁地宮裏的阿瑪和額涅才能明白玄燁這個時候的心似的。

自從太皇太後、太後去了湯泉,紫圍子裏一下安靜了。沒了玄燁在邊上,霽蘭倒可以慢慢想著自己的心事了。

坐在殿外的廊下,聽著廊下屋簷上掛著的黃鶯鳥的叫,霽蘭拍了下懷裏的胤禩,卻覺得這一年像是一場夢,應該說這兩年是一場夢。

阿瑪的死隻是讓霽蘭明白了,這是夢,自個兒應該醒醒了,不拘主子待自個兒如何,自個兒永遠是主子跟前的奴才。

主子可以告訴自個兒阿瑪的事,也可以不告訴自個兒。告訴了,自個兒能怎麼樣,也不能哭。不告訴了,自個兒還能怎麼樣,隻是笑得更舒坦些吧。

既然明白了,為什麼還要傷心呢?霽蘭不知道,就是覺得傷心。

五月前四月底的時候,太皇太後、太後、玄燁回了宮。紫圍子一下又熱鬧了。霽蘭合著眾人跪在那,看著太皇太後的腳從自個兒身邊走過去,似乎眼神不是那麼厭棄了,霽蘭的心也鬆了下。

紫圍子裏女人們現在都多了個心思,明年二月初八日就是太皇太後的生日,這可是七十大壽,怎麼著也要封賞下。平三藩的事是外麵臣子的事,已經封賞過了。這後宮裏的女人們可不就指望著太皇太後的七十大壽這樣的日子了。

康熙十六年因著仁孝皇後的三年孝期過了,所以封了一個皇後、一個貴妃、七個嬪。如今孝昭皇後的孝期也過了,那也得封一個皇後、幾個妃吧。

玄燁的女人都開始盤算了,會封誰不會誰,誰應該封什麼位份。猜來猜去就猜著霽蘭會封個什麼。

安嬪又尋到了敬嬪:“妹妹,主子給了她嬪的待遇?”

“可不,聽說內務府那正給她添人呢。”敬嬪瞥了眼左右。

安嬪嘴角抽了下,冷笑著:“這可不是更讓太皇太後忌恨了。”

“太皇太後怕是一時不會知道吧。太皇太後怎麼會去問內務府這事。”敬嬪瞧著有人走來,想走了。

安嬪瞧著敬嬪的舉動,拋出了這句話來:“有人告訴她不就得了。”

敬嬪果然停下了要抬起的腳,瞪著眼睛看著安嬪:“姐姐,你這是什麼話?”

安嬪瞧著敬嬪的樣,笑了,輕輕拍著安嬪的胳膊:“妹妹,你別怕,我就是說著玩的。這事怎麼可能跟太皇太後去說,要說也應該是貴妃吧。”

敬嬪點了下頭:“不知道這回封後是封貴妃還是托婭格格了?”

安嬪唇邊的冷笑加深了些:“她,我看就算了。說不準得好處的是德嬪呢,不是才這麼不明不白封了嬪,連個冊封的儀式都沒有。”

敬嬪捂著嘴笑了:“瞧姐姐說的,那不是為了玉牒上好看呀。畢竟人家是倆個阿哥的生母呢,祖上又是個正身旗人,比不得包衣女子。不然,這紫圍子裏還不就是隻看那些包衣女子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