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皇太後瑪嬤說得極是。孫子也是這麼想的。”玄燁恭敬地說著，雖說明知道這是太皇太後已經把這個給霽蘭堵上了，還是順著太皇太後的話往下說。
“妃，這樣吧。就四個吧，也能不多了。依我看生了前麵幾個阿哥的人就好了。”太皇太後把單子推遠了些，意思這事就算說完了。
玄燁有點急：“前麵幾個阿哥？”
這前麵幾個阿哥，又是隻封四個妃，那就隻能是大阿哥的生母惠嬪、三阿哥的生母榮嬪、四阿哥的生母德嬪、五阿哥的生母宜嬪了。這麼著封，可以說很公平，論功行賞，隻是卻把霽蘭給排在了外麵。
太皇太後眼裏帶了點像是算計得了便宜般的笑，又收了回去，正色著說：“自然。這四個妃的位序，皇帝也想想到底哪個先哪個後。”
玄燁有點苦笑，前麵都定了人，卻要他來定下來位次，心裏有點堵，便對著太後道：“太後額涅來定吧。”
太後瞧了眼太皇太後，笑了：“這個奴才可說不好，還是太皇太後來定吧。”
太皇太後眼睛把太後和玄燁都看了下：“那這麼著吧，惠嬪是大阿哥的生母居首是應當的。宜嬪，太後這宜嬪的阿瑪守著龍興之地，人家送來了兩閨女，咱就抬舉了姐姐，沒抬舉妹妹。要說這妹妹也是生了一子一女，可惜隻活了個女兒。這第二就是宜嬪吧，也算補償了姐妹倆。太後，你說呢？”
太後哪敢說“不是”，忙應了：“可不。”
玄燁也點了下頭：“太皇太後瑪嬤說得極是。”
“德嬪畢竟生了倆位阿哥，榮嬪雖說生了六個孩子，可現在活著的隻有一位阿哥一位格格，那就德嬪居三，榮嬪居末吧。”太皇太後把後麵的倆個位置都說了。
玄燁還抱著希望：“太皇太後瑪嬤，這七十大壽人多喜慶，嬪也封倆個吧。”
太皇太後冷笑了下，瞧著玄燁那期盼的臉，不知道怎麼心底強壓下的火這個時候又竄了起來：“皇帝，我這是體諒你，也體諒那些這一年多在後宮裏跟苦瓢似給你冰著的那些女人，讓她們開心下。我知道你想封衛貴人，隻是我想知道她有什麼資格封？是出身好還是給皇家添葉散葉的多？我隻問你，這裏麵除了宜嬪哪一個是隻生了一個皇子的？”
玄燁低著頭，想著既然宜嬪可以不生就封嬪，霽蘭生了八阿哥封嬪也沒什麼，封妃都當得。
“宜嬪生得五阿哥可是在太後那養著，都過了周歲，今年兩歲了。衛貴人生得八阿哥可還沒過年呢，也沒有出這痘，什麼事不會有。再說了，宜嬪封的時候跟現在一樣嗎？那時要平三藩，不能咱大清的龍興之地亂了，要宜嬪阿瑪官三保在那盯著。衛貴人的阿瑪做什麼了？能做什麼？”
玄燁說不出一句話來，隻能低著頭跪在那裏。
太皇太後這麼多日的鬱悶這個時候全爆發了出來：“皇帝，你是皇帝，你的職責是什麼？是給咱皇家添枝散葉。你阿瑪那時候寵董鄂妃，沒忘了這點。你倒好，把個已經不能生的女人還這麼捧著？……”
玄燁的頭抬起來了，誰走漏的消息？居然讓太皇太後知道了這事。
太皇太後盯著玄燁的眼睛冷笑了下：“你還想替她瞞下來是不是？不要去怪說出來的人，這種事難道不能讓我知道？”
“不是，孫子不敢……”玄燁的低了下來，低低地說了聲，心裏卻覺得為什麼要這樣對霽蘭，她已經夠可憐了，阿瑪沒了，又不能再生孩子了。
“你也知道不敢。一個後宮的女人是做什麼的？是給皇帝你生孩子的。一個孩子都不能再生的女人，那是什麼？那是廢人！宜嬪生一個封妃，可她還可以再生。衛貴人呢，她生不了，封她讓那些還能生的嬪妃情何以堪？你對得起她們嗎？封嬪做什麼？那是浪費！”太皇太後把這句喊出來，頭有點發暈，坐在榻上晃了晃才穩住了。
太後忙過來伸手扶著：“太皇太後主子，你這身子才好，可別再氣壞了。皇帝是個明白事理的孩子，會聽話的。”
“哼，他聽話就好了。這七十大壽的生日我也不要過了。你封她們就按平了三藩的由頭封吧。”太皇太後在太後的懷裏又晃了下，這氣怎麼就這麼難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