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的熱血在沸騰,壯哉,我八旗子弟;威哉,我八旗男兒,雖是圍獵,亦如實戰,隻進不退勇往向前,才能保我大清天下太平,四宇清荑,疆土永固!
宜妃、霽蘭、貴人郭絡羅氏坐的騾車慢慢走著,跟在玄燁大部隊的後麵。盛京這疙兒地方再好,玄燁還是要繼續北走,要去祭拜永陵。
玄燁一路走,一路圍獵。霽蘭她們就這麼一路跟在後麵慢慢走,到了天要黑了,騾車才會加速前行,去跟玄燁會合。
熱血的玄燁,需要女人的溫軟來讓沸騰的情緒平複下來。
霽蘭躺在玄燁的懷裏,聽著玄燁念著才做的詩:“……貔貅健甲皆銳精,旌旄映水翻朱纓,我來問俗非現兵。鬆花江,江水清,浩浩瀚瀚衝波行,雲霞萬裏開澄泓。”
聽著玄燁說著他率皇太子胤祁和文武百官在鬆花江岸邊向東南方向的“龍興之地”--長白山進行祭拜遠眺著祖宗之地長白山,感歎著環視地形,山回水繞,佳氣鬱蔥,真是興王基業也。敬想祖宗開疆非易,庇蔭子孫不淺也。
玄燁撫綏山海關以外及寧古塔等處地方,官吏軍民人等。除十惡死罪不赦外,一切死罪俱著減等發落,軍流徒杖等犯悉準赦免。康熙二十一年地丁正項錢糧著通行蠲豁,官役墊補包賠等項應追銀兩一並豁免。
宜妃聽了這消息,長長地舒了口氣,自個兒阿瑪為主子東巡付出的銀子有了著落,不用自家賠了。
貴人郭絡羅氏瞧著宜妃笑了:“瞧姐姐樂得,真像撿了個金元寶,也不怕人家笑話姐姐眼皮子淺。”
“誰敢笑話?”宜妃的眉毛豎了起來。
貴人郭絡羅氏笑著推了下宜妃:“瞧姐姐急的。”
“我當然急了,這是笑話咱還是笑話咱阿瑪呢。哼,我就不信哪個敢笑話,讓他們也花那麼多銀子再來笑話。出嫁的女兒關心娘家怎麼了,她們是沒爹沒娘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就算她們是孫悟空,也還有個師傅唐僧要照顧著呢,也不是個孤家寡人吧。”宜妃一下蹦出了這麼一串話來。
貴人郭絡羅氏瞧了瞧左右,又拉了下宜妃的袖子:“好了,姐,我就那一說,就惹出你這麼多話來……”
宜妃瞧著遠處,好像真有那麼個人似的:“你是這麼一說,可真有人這麼想。想著吧,咱們回到了宮裏,那些人還不知道怎麼說呢。不過讓她們說,我看她們能怎麼著,憑這麼說,我還就不信主子下回能帶著她們出來呢。”
四月底的時候,玄燁讓太子跟著大隊人馬緩緩而行,自己先快馬輕車往北京趕了,給太皇太後的信裏說的是“臣當先詣宮闕,恭請萬安。初四五之間,必可到都,瞻慈雲之日近。”
太後瞧著信,對著太皇太後道:“皇帝還是想著咱們的。”
太皇太後的嘴角彎了下:“皇帝是我養大的,情分自然跟別的不能比的。”
太後不敢說話了,怕話說不好,又招出什麼來,眼睛一移,瞧到了太皇太後腳踏邊坐著的托婭格格,不知道玄燁什麼時候才會招她侍寢。
五月的時候玄燁回到了北京,紫圍子裏的女人又沸騰了,想著那三個霸了這麼幾個月,也應該退後些,讓讓位了。
玄燁倒沒這心思,似乎見慣了的才習慣,那些久不見的就還在邊上待著吧。霽蘭,宮裏的人也都改了口,稱衛嬪了。
六月初一日,德妃烏雅氏生了個小格格。第二日玄燁給太皇太後請完了安,就去瀛台避暑了。這回不光帶了霽蘭,也帶了幾個常在、答應。
留在紫圍子裏的女人瞧著剌眼的紅牆,都覺得給扔進了烤爐裏,原指望玄燁的雨露能把火氣去掉些,現在又不用指望了。
安嬪站在樹蔭下,看著眼前開著的牡丹,也沒覺得好看了:“敬妹妹,你就不要指望主子了。”
敬嬪扭了下身子:“瞧安姐姐說的話,我哪有。德妃生的那小格格,你去看過了嗎?聽人太瘦弱了,怕是難養活。”
安嬪冷笑了下:“難養活,怕什麼。德妃可以再生呀,她又不是像那個生不出來,還占著位置。”
敬嬪冷笑了下:“她可是真能生,也不怕把肚子給撐破了。”
安嬪大笑了起來:“她怕什麼,人家姓好,烏雅呀,那可不是能生,還怕把肚子給撐破了?”
敬嬪也明白了,笑了起來,“烏雅”在滿語裏就是“豬”的意思,豬能不會生嗎?哪個不是十個八個生的。敬嬪瞧著安嬪笑:“安姐姐,可真有你會想的。”
等玄燁從瀛台要回來前,德妃生的那個小格格真就沒養活,死了。霽蘭聽了抱著胤禩,倒是有些戚戚然。
玄燁看著奏報,抬了下眼,看霽蘭的樣知道是怎麼回事,又低下了頭,隨口說了句:“八阿哥身子骨壯,怕以後會像我,騎射上不會差的。”